
星期日。
你发现心爱的男人死在林间的羊肠小道上,横梗在路中央。你抱起他的上身,仍有余温的身体。你断定他是熟睡的,却怎么也不能将他唤醒。你忘了他没有心跳。他已经死去多时,没有腐烂,没有伤口,尚有温度。发间有你爱的香味。你忍不住抱起他的头颅想把吻印在额头上。在嘴唇触到光洁的皮肤时,他开始迅速的腐烂,你吓的把他丢到一旁,那一刻,你的痛觉把你唤醒。
星期一。
你深夜而归,高跟鞋在空荡的楼道里叩出寂寞的回响。你走进自己的房子并不开灯。甩掉高跟鞋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到冰箱拿冰镇的啤酒,给自己一个蹩脚的借口便开始自己的庆祝。打开音响放一首暧昧又迷幻的曲子。你像这夜一样的空洞迷人。
星期二。
你走上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挤进人群中拼命般的一声尖叫。吓到了身边的人,在人们错愕的表情里你迅速的再次走入人群,不理会身后的咒骂,隐进一个狭小阴暗的弄堂,躲在阴影里窃笑。有液体顺着脸颊滴下,阴湿地面。
星期三。
你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浑身疼痛。你带着满身的疼痛和病毒到CD专柜选了一只颜色夸张的唇膏。你仔细的把它涂在你的唇上,身体的高温把你的脸膛烧的绯红,配上唇膏的颜色,艳丽的凛冽。你恶作剧的盯住夸你美丽的营业员的眼睛。你的眼睛一向明亮,女生被你盯的不自在,不再敢与你对视。在付款离开时你听到女孩低声的骂你有病。
星期四。
你在超市买了许多彩色的画笔回家。坐在地板上面对着洁白的墙壁开始作画。有蓝颜色的天空,粉颜色的花瓣,黄颜色的花蕊,绿色的爬山虎,扎小辫子的女孩儿,啤酒的标识。画笔里的红色总是让你觉得不满意,你跑回房间在包里翻出你的唇膏继续在墙上涂鸦仍不能够满足,最后你用水果刀划开手掌把最艳的红涂到墙上。血的腥味儿让你恶心,你趴在地上干呕。后来,你经常对着那面墙,或者笑或者哭。
星期五。
凌晨的时候你觉得有些饿。你在冰箱里找到晚上剩下的米饭。你拿掉保鲜膜用手把冰冷的饭送进胃里。然后去厨房煮香浓的咖啡给自己喝。咖啡刚煮好你的胃就开始痉挛。你到房间的抽屉里翻找胃药,胃疼的你没有力气,药片洒了一地,你趴在地板上奋力的用舌头将两片药片送进嘴里。然后你开始哭。只是低声的啜泣。慢慢的你捂着胃在地板上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你却睡的香甜安稳。
星期六。
早晨醒来你吃了早餐,然后到楼下的理发店剪短了头发。你没有化妆,新的发型让你显得干净清爽。傍晚的空气很好。你决定去公园走走。你遇到一个推着婴儿车带着宝宝出来散步的年轻母亲。你蹲下来逗小孩子,那孩子的眼睛明亮,和你一样。你坐下来和年轻母亲聊天。在他们离开后,你用矿泉水把白色的治疗精神的药片咽下。
星期一。
你洗脸的时候看到自己憔悴的脸,忽然心生厌烦。想像揉纸张一样把镜子揉碎,可是不能。于是你把力量集中到手中,由于太过用力,你的指节发白,指甲嵌入肉里。你有力的拳头挥向镜子。镜中的你碎成几片,仍粘在墙上,有些带着斑斑血迹。你惊的后退。身体贴着墙壁无力的下滑。你蹲在地上痛哭。没有缘由,也许是因为手上的疼。
星期二。
你和一群下班的人挤在公交车里,幸运的是你有一个后面的靠窗座位。因为你在这辆公交上呆了一天的时间。跟着它邂逅人群和街道。堵车的时候你发现旁边车窗上发射出你的脸,你惊喜的对着模糊的影像做各种鬼脸。那辆车里的人发觉时开始对你指指点点,口中说着什么,表情里有满溢的嘲笑。你并不予理会。待车子开动时你甚至像车窗上的影子挥手告别。心里有些许不舍,也有着莫名的激动。
星期三。
你报名参加了一项长跑的公益活动。参与的人员很多,你夹在健康积极的一群中忍不住嘴角上翘。周围的人们互相交谈,有几个人试着与你攀谈,你只对着他们咧嘴笑并不言语。那些人只得悻悻离开。你听到他们对其他人说,可能是残疾人那队的,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说话。你笑的更加灿烂。起跑后你小心翼翼的跟着人群。你越跑越觉得兴奋,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开始燃烧,于是你加快步伐。越跑越快。你渐渐的看不到人影只有满心的欢愉。
星期四。
你在一家小饭馆的电视上看到刘若英分开旅行的MV。那个女人在高原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妩媚。你羡慕的看着她与当地的人们一起舞蹈。在餐馆的小方桌上你做了一个梦。你梦到自己到了那个接近阳光充满信仰的地方。你像马儿一样在高原上奔腾。带着漂亮的头巾在强烈的日照下做深呼吸。脸庞通红。强烈的归属感让你觉得眩晕。
星期五。
你一路淋雨去一个女人的家里。你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却不暧昧。你喜欢亲吻她的锁骨。你躺在她家的浴缸里有些倦意,沉沉的睡了过去。你被她的眼泪灼醒。她抱着你赤裸的身子哭泣。你抬手抚摸她沾湿的长发。你说,我听到你在门外叫我的名字,可是我以为我死了,所以没有回应你。你知道,死去的人是无能为力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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