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与男孩子们混在一起,好多时候是不认可自己性别的。比如每年大年30晚上的拜年磕头,那都是男孩子们的专享。全族大大小小一群小子们,闹闹哄哄的这家进来,那家出去的大拜年,只有我一个女孩参与。
年龄大些的哥哥们走在前面,进了院子就喊:大爷大姆过年好。边喊着边进了家门,我们一群小喽罗只能站在院子里,听着前面喊:大爷大姆给您磕头了。边说着边磕下去。我们在院子里的也跟着磕下去。
屋子里的磕完头,拿了花生和糖果出来分给我们一点,再去另一家磕头。
我在这个群体里,很自然的感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毕竟这只是心理上的一种认知,有些时候又必须无奈的面对现实。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小便,光屁溜溜在河里摸鱼洗澡,而我却不能。
1962年有了自留地。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在地里除地瓜垅上的草,拿着大人的锄头,我们那儿叫刳地瓜垄,有草没草都要一锄挨一锄的刳过去。天有点热,不长时间就出汗了。看看周围就我一个人,便脱了上衣,光膀子锄地。尽管那时吃糠咽菜,12岁也已经与男孩子有了一点点差别。赤膊对他们是习以为常的事,而我得看看四周没人才行。这时候真的很苦恼,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变成和男孩子一样。
再长大一些知道是不可能的,幻想便破灭了。但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是男孩。
在学校里我喜欢和男孩子玩,这个无意间的举动,一直延续到初中。有一天听到宿舍里的同学在议论我,说我只愿意和男同学玩,很少和女同学玩。当时听到他们这么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样。从此才注意了自己的行为,有意识的和女同学说话做事。
一辈子大大咧咧,高声大调,全没点女人的柔声细气,娇态妩媚。电话里常常被对方称作先生。最可笑的是那年电话里在西安饭庄订了餐,晚上与客人一起走到预定房间门口,门上用红纸条毛笔字标注着:g先生房间。客人以为走错房间了,我笑着说请进g先生房间。
错把女性做男性,还是有一些非女性的东西跟随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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