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千眼

墨记·日歌(贰佰贰拾贰·2019.2.3)

千手千眼

1

用一只血肉丰满的手，去托举一朵柔弱无骨的莲花

必得要跟随一只水润晶莹的眼睛

让洁净无尘的肌肤，再也不能遮挡咸涩之泪的光华

曾经的污垢到哪里去了

当透明的泥土不再燃烧，还有多少香烟能够永远缭绕

已经睁开的眼睛都不再需要睡眠

灵山之上的床榻是否就从此不再依偎夜晚

2

没有那一朵花

每一片恶臭的泥，都不能在眼睛的注视下得到救赎

没有那一片泥

每一朵出尘的花，都不能在手掌的抚摸下得到生长

把根扎进地底，是为了在黑暗中能交织慈爱

把花开在空中，是为了在光明中能绽放悲悯

一千只手紧紧地握着一千只眼睛

也不过是为了广大无边，也不过是为了细微如尘

在无量的光明和无际的黑暗里

其实都不需要一只耳朵，就能听到心底深处的声音

3

如果每一只手都再也握不住丝毫的力量

那么眼睛将不再需要光明里的渴望和黑暗里的失望

只有在握住每一只手，去注视每一只眼睛的时候

才明白千手千眼就是大千世界的泥土与花香

张开手掌，睁开眼睛

如果恶贯满盈就在与生俱来的土地上

还有一种抚摸，在花开之后

就是无所不在菩萨心肠

只需要一滴泪，就可绽开笑容里的一点光

4

往往要在无惧生命之后，才能无惧死亡

偏偏要在无惧黑暗之后，才能无惧光芒

一只柔弱的手掌，会托起千万里的花香

一只柔弱的眼睛，会看见千万里的地方

为何要把千手千眼，描绘成菩萨的形象

有哪一只手掌和哪一只眼睛

能够离开了血肉之躯，还能拥抱还能张望

5

是在等待中张开手掌

还是就这样握一缕花香

是在期待中静静观望

还是就这样凝视着心房

千手如花

千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