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可以回家》六

中篇小说||《可以回家》六

天刚麻麻亮时，窗帘上隐约泛着一丝白光，姜丽突然醒了，窗外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哑哑的鸟叫声。她推醒沉睡中的程真告诉他：“还是赶紧起床离开，还不是公开化的时候，趁着天早没什么人离开这里吧。”程真在暖暖温柔的被窝里实在不想动，正懒洋洋迷蒙蒙地回味着甜蜜。姜丽近乎一丝霸气的一再催促，正因为她这种显得几分霸气的口吻，更彰显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韵，他就为这种风韵着了迷，迷得神魂颠倒。

看姜丽一脸正经，不像是发嗲撒娇。程真在懵懂中清醒，领会她的意思便反串成一个娘们似的依依不舍地起床穿衣，未及洗涮就离开了。

听到防盗门清脆的碰撞声，姜丽重又眯眼想睡个回笼觉，但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拉了拉柔软的被子，便半躺于靠枕上；被子和屋里都留着程真散出酒味，屋子里又只有她一人了，心中有几分空荡的感觉，又有几分将程真赶走的悔意。这时的窗外鸟鸣声一阵紧似一阵，叫声明亮，能明显感觉到鸟儿的互相追逐嘻戏！她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仰眼看着静止不动的吊灯。

吕珍的所为又一次撞击她的心灵。既然知道没有感情，难道是用婚烟稳定的假象来掩饰没有真爱的欠缺吗？企图用婚姻与家庭完整性掩盖情爱的欠缺，最终的生活同样是不完整的。她想一个完美人生旅途情爱与婚姻缺一不可。所以她发现前夫感情的背叛就果断结束了自己的婚姻。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很特别的莫名的感觉。姜丽想起程真自小不在父母身边自小缺少父爱母爱；又想着程真离婚后他女儿也会和他一样失去了父爱，吕珍是视死不会将女儿交给程真的；又想自己离婚时儿子己高三学生了，是小男人了，这不一样。就是这样子她也能感觉出儿子也缺父爱的；又想离婚时如果儿子还小，也许她也会成为第二个吕珍无理由地护住婚姻。因为孩子，姜丽的鼻头有种酸酸的感觉。

单位的改制己尾声，姜丽的工作也渐渐轻松下来。有时间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下午去了发廊洗了头拉了拉头发，走在街上时飘飘洒洒地成了街头一道风景，优美的身材、高雅的气质引来各类目光。

她想起电信局快下班了，再迟电话费交不进去了，便匆匆奔进电信局，交完电话费走出门后发现医院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吕珍。

县医院的大门与电信局大门是并排着。看着吕珍哭丧个脸，吕珍女儿趴在她的背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神情，看来是生病了，吕珍瘦小的身躯背着己开始显露身体修长的女儿行色匆匆奔进医院大门，消失在医院的人群里。

她急急回到家准备做晚饭时，程真就跟着到了。程真还未进门，咧着嘴傻笑地站在门口，姜丽告诉他，女儿可能生病了，吕珍背着进了医院。程真正准备换鞋，一听说便看了看姜丽：“我先去看看，待会儿再过来。”便重新穿上鞋匆匆离去，楼道里响着“噔噔蹬……”急促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又显得男人的那种雄性。

到医院后女儿正在挂水，见了爸就粘着要他抱要他讲故事，程真坐到病床上抱起她开始讲故事，吕珍便起身随意去转转，只听她与护士聊家常：“你们家的男人笃行真好，这么大个女儿还抱在怀里讲故事。”护士小姐这样说。

挂完水送女儿到家忽然想起还要去姜丽那边，正在准备走时，女儿在房间里叫他，他便进了大房间，这几天女儿一直和吕珍睡在一起。女儿拉着他的手说：“爸爸你别出去了，太晚了。”于是程真没走成。女儿嚷着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于是程真洗洗就先带着女儿睡下，女儿一会就睡着了，还有点低烧，程真抚触着女儿的小脸和头发趟在床上。

吕珍将房门关上便睡在了客厅沙发上。程真出来问：“怎么不睡女儿房间？”

“女儿怎么也不肯一人睡了，床上被褥拆了堆了好多东西，就睡沙发吧。”

天气已经很冷了。程真只得起来让吕珍回房睡，换他睡客厅。吕珍说：“算了吧你受不得凉，回头又感冒。”程真见她和衣睡了沙发，只有一个毛毯，只得拿了未上被套的棉絮给她盖上，吕珍虽瘦小身体抵抗力比过程真，难得感冒！

他们的离婚法院就这几天要开庭，基本达成一致了，条件任由吕珍提，程真净身出户。深夜里听到吕珍的抽泣声。

吕珍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女儿醒了程真便帮女儿穿衣服，女儿看上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说不要，自己会穿。程真吃惊才几天不见女儿就肯自己穿衣服了！

“快洗脸，吃早饭，还得上学呢。”吕珍又说：“下午放了学还要挂水。”是说给程真听的，然后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不发烧了。”说话时面无表情。

“今天我不上学去了，我生病了爸爸在家陪我一天吧。”程真看着女儿那种寄于期望的眼睛。停了停说：“好吧爸爸请假休息一天陪你，息一天不上学了。”

吕珍没有理他，拉着女儿的小手说：“爸爸忙得很，得去上班。妞妞最听话了，吃了早饭和妈妈一起去学校，今天有音乐课呢！”

女儿的眼神一飘而过，程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女儿独自坐到桌边很顺畅地哗哗哗地喝着希饭，感觉女儿变化很多，一下子懂事了许多，也非常听话了，能刻意博得大人喜欢了。那种小霸气和撒娇渐渐在消退，消退得有点过早过快。还不到七岁啊！他看着母女一起去学校的背影，记着下午女儿放学后要去医院挂水。

女儿挂了三天水，病彻底好了，医生说小孩子感冒好的快。

吕珍低声咕噜：“女儿也经常感冒，是遗传。”

程真想起这几天都没去看姜丽，也没有在公司里见着她，便上了四楼。财务室的门关着，看样子好像财务科在开会，他走近会议室时听到姜丽清脆响亮的声音很流畅地在说工作，心里就放心了不少，走过门口发现门半开着，便去张看了一下，姜丽发现了他，停下说话朝他笑了一个还挥了挥手。财务科的美女齐刷刷将头甩向门口，程真一看羞得掉头跑了，听到里面一阵哄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