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机织向爹爹询问怎么治好浅云清,浅南何一摆手说道:“治不了,死不了。随它去吧,两天后再用云雾瘴香肯定要大有精进。那个,剩下的那半朵花还用宝石盆叶包起来,尽快复了吧。”
云清一路回来脸上手上划了些许血口子,殚精竭虑站而不起,叫砂白将他打晕,几分钟又疼得醒了,连续七天未眠,如地狱般难熬,成日里光是躺着就钻心刺骨般,与砂白和天机织也一并牵连得手忙脚乱。终于拨云见天日,两天时光两年兮!
刚好了,浅云清拿来烽火皇,全吞下肚,竟是习惯了,除了热热的并无那种刺痛了。砂白催促他赶快用云雾瘴香。眼前迷朦,未出三秒,浅砂白可是体会到云清的感受了,好像侵入体内似的,从眼睛到太阳穴等各处,或麻木酸软,或冰锥火燎。但他们俩也并无太大反应,砂白堵住嘴不说话了,天机织忙笑道:“好啦,你下次到没人的地练习去吧。哎哟,可怜花都谢了,幸亏这里离药圃远着。”“我的云雾瘴香还有薰衣草似的香味呢,你们却闻不到了。”浅云清沮丧,“除非你们百毒不侵了,要不我怎么给妹子催眠呀。”
浅南何忽然走来说道:“你尝试将烽火毒集中在一只手上,则烟雾有毒,另一只手与从前的雾气无异。”他说得模模糊糊,没睡醒似的,看来还有点残存的迷味。云清操控尚浅,并没奏效。“往后再练吧,要记住,能力与灵气千丝万缕联系,想要改变能力,要从灵气着手。将灵气贯穿血管,化解掉烽火皇的最后残渣,使其为己所用,方能一发而动全身。”浅南何道,“我看你的雾气沉沉,与先前的稀疏弥散有提高,总不能也是烽火皇的功效。”
云清哪知此节。天机织道:“果真。先前且能视物,如今伸手不见五指。一如薄纱一如屏障。”浅云清细细回想,只得说道:“估计是宝石盆吧,除了烽火根我只吃了那个东西。”浅南何登时大悟,猛拍腿笑道:“你还是有几分灵气的!宝石盆的果子叫霡霂英,是溟蒙之意,恰合浓墨重彩后的云雾瘴香。”砂白笑骂云清,轻轻捅了捅他的额头说道,“你怎么总是有锦上添花之事呢!”
却说浅南何找到了散落林中的飞行术式阵谱,又多了份豁然贯通之感,连声赞先人之能,说道:“老子之所以循道,则暗含术式之道。天地皆源于玄牝,莫得魔法根源,而此术式相彼,惟是门里门外之别矣!”天机织解释道:“先人能渡法术,却并不知其生处。以为圣灵学者后再无贤者,却未想到玄牝之门大开,仍‘绵绵若存’。”砂白想了想说道:“魔法术式是为先人创,百般变化已然尽矣。先承启先河又立刻放却不理,非是摒弃,相反,正欲以助其自生。到了如今,忽然将飞行术式这般无解谜团穿插来,方起橐籥动力,维持漫漫长久。”说话里竟被浅南何感染了。
云清忽然想起说道:“大统纪年是二七年由砚珝、黎冬岁等第一代先人创立的,定他们所记载的最早时间,也就是世界上出现第一批人的那年为零年。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有文明的影子呢。沧波溧水,蓝湖涌动。就如《道德经》还是先辈心记口述编撰下来的。”“这就少不得有人拿来别人的功绩粜风卖雨。”砂白说道,“《大统撰书》之前,大唐李白的诗句要被乱串成阿猫阿狗的成名之作也大有人在嘛。”“正是,但在造纸技术重启前……”云清话断未续,浅南何凝眉道,“便发现了橐籥的助推器——最初的魔法术式典籍。”
四人蓦然。浅南何忽然哈哈大笑道:“瞧着吧,这是道的成分‘平衡’啦!”
或许天机织觉得有些可笑罢,无奈地走掉,停在门前观赏一珠含苞待放的迷失香,幽深的海蓝色嫩叶舒展开了。
白云难相信飞行术式真是上天赐降的,那么他们的福乐未免太多吧。用能力飞行寻常人就能做到,我却没有优势。云清想,与其一辈子安分守己地练习能力还不见得成功,是修习魔法更便捷些。便起身作揖说道:“先生,请您赐教吧,我想学魔法。”“噢?觉得能力太狭窄,没有发展空间啦?”浅南何道。“这也因人而异,妹子的冰火就有无垠空间施展拳脚嘛。”云清眼珠一转,“对于我......我就算了。”浅南何嘿嘿笑道:“古人云:身强则性灵,性灵则善悟。能力专靠天赋悟性,”他指着浅云清,目光顺着手臂落在他的小身板上,“你身不强,性不灵,不善悟,怎么奢望提高水平呢?”
浅云清一听,便觉得他这是拒绝了,懊丧地要找他的天哥哥解闷。砂白笑道:“先生说话还是这么伤人!”浅南何两掌相扣,由“兵”转“阵”型,谓延寿还童转而崇敬爱赞,“却难与你同年而校了。”
晚间围坐着吃饭,云清仍是夸张的苦脸色,浅南何夹起松茸抛进枫露里,说道:“你这是怎么啦?”接连问了几次,浅云清哀叹道:“只想将先生的学识领略到二分便得偿所愿,可惜在下不才,白浪费了大好的资源。”谅他如何真挚,浅南何都瞧出他是演演戏图顽皮罢了,旨在套来魔法术式,于是笑答:“我还要凡事顺着你了。——你的伤好了么,能去第六棵留客松周边了吗?”留客松之六高峻陡峭,浅云清平时与天机织爬到四棵处便再难行了,何况两松间隔几十米余呢。
云清机灵,登时磕下筷子推开椅子说道:“何足挂齿!我这就去啦。”砂白深明其中缘由,二哥同时也想到图谱会在那松上垂着挂着。浅南何道:“天天,你们一起吧,也好护着他些。”其实即便摔下来也有兄妹三人先前搭的草棚支撑着的。
天机织微微一愣,道了句“好”,兴冲冲也去了。浅砂白便说道:“那我......”刚欲撤开餐巾——哥哥们是不戴的——浅南何按住她,“叫他们忙去。”砂白啜着汤水,咕噜噜吐泡,唇上竟没沾到油渍,可见餐巾也无需了。说道:“先生您只要他们学魔法,怎么没有我的份?”看天机织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半是曾要学来着,被浅南何断了念像,重新获得学魔法的资格,孰能隐藏眉间喜悦乎?“哎、砂白哟,你若听我,”浅南何严肃,砂白屏息静听。道,“莫在此事浪费时间。我知你喜乐好动,魔法修行太冗长无用,你专注灵力得好。”
“普通人尚且能操控圣灵魔法,于我何难?”浅砂白烦乏,但不敢忽视浅南何的言语。“你的悟性虽高,可魔法蕴涵何其简单,哪能由你想得出来?当心被绕进去难脱身了。”砂白只好点点头,从此也不要窥探魔法术式,单想《灵气》之缺失。
天机织和浅云清很快将《时应》一册,署名山木子。他俩人研习时砂白就有时闲来听听,或是读读《大统撰书》——顾名思义,就是集结大统第一代人,记录在此之前的种种学问罢。天机织记性强,不需将时间费在背诵魔法公式上,剩下要练琴外加帮砂白校正文章,也忙碌碌的。浅云清竟可以随时转化山中灵气,在能力方面就懒懒的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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