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我听到对面下铺的响动,弯腰起来,尽管已经告诉自己要尽力弯起身体,头还是撞到了上铺的床板。对面下铺是一个老太,还有一个约莫三岁的男孩儿,因为他把四岁多的女孩儿叫做姐姐。这个男孩儿是赤裸着身体睡觉的,白天午睡的时候就是这样。老太去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了回来,被一个女人占用了一天的插座终于空闲了下来,想起丁姐姐告诉我可以半夜起来去充电,我赶紧找手机下床去充电,感觉到口干舌燥的我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水。这期间先去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蓬乱的头发,半眯着的双眼,不厌其烦的表情,全都透露着一股颓靡的神态。
我回到床铺门口的小桌子,翻开椅子坐了下来,给手机充上电。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手撑着脑袋打算就这样休息一会儿,可是还是由于过于颠簸而放弃了这样天真的想法。我揉了揉有点疼痛的眼睛,拉开窗帘,打算看一下沿途的风景。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到简单的轮廓,偶尔会有铁轨旁一两点的路灯光,亮得刺眼。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铁路旁的房子,不知道是民居还是铁路工人休息的地方,但我想应该是后者,因为屋里还亮着灯。此外,也会时不时得看到两列火车之间的照面,然后会突然想起高中物理中所学的,当两个物体之间的空气流速快于外侧的空气流速时,彼此之间会产生吸引力。可能火车过于庞大,变化过于微小没有感受到一点点倾斜。碰到的大多数是相对快很多的动车或者高铁,“呜——”的一声很快就过去了。
看了一会儿,感觉好无聊,就想要不要拿手机写点东西记录一下这些天的事情,要,不要,思虑良久,想起之前脑子发热看过的陈姐姐的日志,还是拿起了手机,写下以上的文字,伴随着我下铺那个带着女儿的男人轻微的呼噜声,写到这里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坐起来调整了一下身体,着实吓我一跳。期间偶尔有一两个乘客跑出上厕所,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而看到更多的是乘务员来回走动,估计也是去上厕所,因为我分明能听到冲厕所的巨响。
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五点十五分,天空敞亮了许多,能模模糊糊看到天空的颜色,有些长条状的乌云挂在上面,估计是昨天傍晚晚霞照耀下美丽的云朵。突然想起这两个星期以来忙碌的课程,朝九晚五,明明是第一次接触首都却没有机会去见识她的美,于是脑子里对她的印象除了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口音、拥挤的车流,就是北京西站候车室里摩肩擦踵、神态各异的人群。我跟张姐姐说“看到这个画面,我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老毛时代。”然后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酸,尽管我知道别人也是如此看待我的。在聊到买票方面的时候,张姐姐说“买无座的票的应该多数是不会用网络购票,没有提前买票的人。花的是一样的钱,又没座位坐。可能还要被人嫌弃。”顿时把“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恨之处”这句话抛于脑后。
打开QQ,看到闭哥昨晚十点十五给我发了条信息“睡了吗?”,我想他在关心,我有没有去扇那个小孩一巴掌。
五点半,不是海棠花未眠,天已经很亮了,能够清晰看到附近的小房子还有远处连绵的山,天空透着淡黄色的朝晖,这是希望的图卷。突然想起李白的一句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会儿应该要放下手机了,已经错过了太多景色。
2017.8.6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