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照《正青春》
随手摸了摸架子上的衣服,料子还行,导购小姐急忙跑过来,“小姐您好,这件衣服一万二”,吓得我直接收了手,想要试一试的话咽回肚子里,试不起,不能试,万一试坏了,赔不起怎么办?
尴尬地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店里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看看,导购小姐很是热情,服务也很周到,一直跟在我身后,各种介绍,也有可能是怕我趁她不注意,顺走一件衣服吧。
挑起最角落里的一双袜子,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说,“今天特价,袜子二百一双,很划算的”,一副不买就是傻子的神情,我看了看她,“你脚上穿的就是这种袜子吗”,她愣神了几秒,冲着我笑了笑。
心情瞬间舒畅,让你翻我白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一副防着我的模样,慢悠悠地乱逛,店里就我和小锦两个客人,大概导购小姐也很无奈,如果在购物高峰期,大概会想着把我赶出去吧。
转到门口,导购小姐依旧笑眯眯的,好似很友善,也很周到,劝说我去买角落里最廉价的袜子,就是不能空手的意思,我掏出手机,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你要强卖,我就报警,看我没有要买的意思,她气哼哼地走了。
一圈下来,很受打击,怎么那么贵?不知道我是一个穷人吗?看中了一个吃饭的小碗,一看价格一千八,要不要这么夸张,一个碗而已。
叹气一声,不逛商场,不知道钱包空呀,东看看西看看,竟然没有一件买得起的,受到的白眼倒是不少,也是,人家站在那里,脸都笑僵了,为我服务半天,一个铜板都没见到,心情能好吗?
小锦看着我皱起来的脸,噗嗤一声笑了,拽了拽我的胳膊,“别生气了,我请你喝奶茶”。
我嗯了一声,喝杯奶茶也好,填补一下苦涩的心,走过去一看,排了长长的的队伍,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难怪那些店里没人,这是都跑这里买奶茶了,看来这家店的奶茶味道应该不错,价格应该也不错。
等呀等,终于等到了,店员是一个小哥哥和一个小姐姐,眉眼弯弯,笑起来很是好看,价目表拿起来一看,瞬间成了苦瓜脸,这是一家什么店,连最普通的矿泉水都要二十,普通的奶茶五十元,还不给加珍珠。
喝不起,拉起小锦就要走,她低声说不要闹,别人都在看着呢,我抬头一看,四周的人屏住呼吸,看着我们俩,像是看怪物一样,我不服气,暗哼,看什么看,我就是觉得贵,怎么了?
小锦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有些丢人,把我按到座位上,跑去吧台点单,我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冲着她无声地说,“不想喝,太贵”,她冲着我灿然一笑,摇摇头。
我坐在那里,像是一只山鸡掉进了凤凰的窝里,他们抬着高傲的脑袋,喝着杯里的奶茶,嚼着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说着高雅的话题。
这就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异类,坐在那里,小锦把一大杯奶茶放在我面前,透过杯子,看到杯底躺着大颗大颗的珍珠,她拿起吸管,一个用力,吸管扎进杯子里。
我就像刘姥姥一样,吸上来一颗珍珠,咂摸了一下嘴,心里想着,这和我平时喝的十五块一杯的珍珠奶茶没什么区别,甜甜的,糯糯的,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价格。
一大杯奶茶下肚,暖暖的,甜甜的,小锦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还把自己给气到了”,我把她的手打飞,“什么叫气得,我这叫穷,穷的”。
想着下次来,应该拿个破碗,来这里乞讨,收入应该不错,他们都舍得穿二百块的袜子,喝二十块的白开水,应该不差钱。
小锦好笑地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很是生气,新闻上可是报道了,乞丐可是高收入人群,可不是影视剧中,讨馒头吃的穷苦大众。
摸了摸可怜巴巴的钱包,想着每个月可怜的工资,省吃俭用,月底还要吃几天土,才能过活,我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蹲在商场门口,揉着脑袋,可怜巴巴,走过一个帅气的男人,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礼貌地问我,“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真不公平,长得高就算了,还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美色当前,好在理智在,他不是我这样的穷人肖想的,也就没了负担,瓮声瓮气地说,“我在乞讨,看不见吗”。
他看了我几眼,就在我以为他要走时,弯下腰,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塞进我手里,温和地说,“去吃顿好的吧,外面那么冷”。
我看着手里红彤彤的毛爷爷,再看看走远的背影,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遇上好心人了,还是说人傻钱多,被我给遇上了。
看了看四周,好在没人,否则就说不清了,低下头数了数,整整十张,也就是一千块,够买五双袜子了,露出傻傻的笑容。
小锦掀开帘子,从商场里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在干什么?怎么笑得像个傻子”,我跳起来,抱着她大喊,“有钱了,有钱了,我请你吃饭,吃大餐”。
呼呼的寒风吹来,吹乱了我的发丝,心口却是暖暖的,还有一丝甜,没想到,第一次就讨到了钱,这运气也太好了。
兜里有钱,心就不慌,开始大吃特吃,吃得额头冒汗,嘴角粘着油汁,喝着大杯的果汁,真好喝。
“小安,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时隔两年,依然那么讨厌,抬起头看见一张讨厌的脸,“宋小婉”,我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三个字,她看着我,面色平淡,对着我说了声对不起。
瞬间没了食欲,我看到了什么,那个施舍我钱财的帅哥立在宋小婉旁边,又看一眼,明白了,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宋小婉,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试图牵我的手,我身体微微颤抖,我们俩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室友,四年的感情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大概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悲哀。
那一年,我们毕业,走向社会,我在一家大公司打杂,宋小婉在一家五百强公司做行政,我开玩笑说,“你会成为下一个杜拉拉”,她笑的很开心。
曾经的我们很单纯,很珍惜那份缘,直到有一天,她和我男友手牵手,告诉我他们是真爱,让我成全,她哭得很伤心,哭得很唯美。
后来听说,他们半年后就分手了,偷来的东西大概用得不安心吧,心慌慌,也就没有岁月静好,当时的我,也只是笑笑。
没想到,我们还有相遇的那一天,还是这样的场景,我看了看她的新男友,那个帅气的男人,把那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甩在桌子上,他们以为,我会拿钱甩在宋小婉的脸上。我没有,我只是抬起手,把钱扔到服务员的托盘上,很大气地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小费了”,服务员乐开了花。
捂着颤抖的心口,开始心疼,这大概是穷人的悲哀吧,永远不会像偶像剧里的女主一样,捂着脑袋大喊,我不听,我不要,我好难过,女主的王子宠溺地看着女主,指着一大片鱼塘大喊,你要,你要,你一定要。
小锦抱住了我,像是安抚受伤的小狗一样,拍着我的后背,“想哭就哭吧”,我噗嗤一声笑了,搂住她的肩膀,说了句谢谢,我梗着脖子说,“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我不委屈,不委屈”。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在最繁华的街道,在豪车遍地的大街,在高楼大厦的墙角,抱着小锦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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