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姥姥视频,意外聊到小时候我生病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还是一说起来就掉泪。
3岁的时候,我得了阑尾炎,手术出院之后20天,正值春节,我爸妈就带着我不远千里的回奶奶家过年。
姥姥提起来还是不依不饶的语气:“我们刚出院20天的一个小孩子,要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回去,回去那么多人过年也都不管你,冰的凉的啥都给你吃,回去没几天就肚子疼了,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你都疼的直不起腰,一直哼哼,我能不生气吗,我多心疼啊。”
姥姥埋怨说:“我光想着说,让俩大人回去吧,把你给我留家里,我也不敢说,生下来你爷爷奶奶也没见过你,这个话我也不敢说呀,你妈那会儿也啥都不懂。把你抱回来我赶紧先带你去诊所看看,我跟人家医生说,出院20天都带着回老家过年,那是人家家也不能过年不让回去呀,你爸就在旁边,他也可不舒服了,说是我的罪过。“
我听的一阵心酸,爸妈那个时候也就是28、29岁的年纪,也就比我现在大一两岁,况且那个时候信息匮乏,社会单纯,他们两个哪能考虑事情全面周到呢。我已然3岁都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只能写信的时候寄几张照片,爸妈心里肯定都不是滋味,况且那个时候只有过年才有假期回家,家里的兄弟姐妹都盼着。虽然我刚出院20天,但是天性皮实,不爱哭闹,就爱跑着玩,所以他们看我每天活蹦乱跳的,觉得没啥事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呢,姥姥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她曾是我的主要照料人,妈妈生完我之后就尽快的回去上班了,在上幼儿园之前,我都是在姥姥家长大的。从心理学的客体关系理论来说,我现在这么有安全感,都是因为在3岁之前,姥姥给了我特别耐心和完整的陪伴,她带我的时候是50多岁,正是对孩子特别有耐心爱心,又有体力的时候,所以在每一次我哭闹的时候,姥姥都会带着满满的爱和慈祥,非常耐心的哄我,完美的承担了一个“情绪容器”的功能,而作为一个婴儿,我就会逐渐地将这个“情绪容器”内化,并在成长过程中,慢慢发展出自我安慰和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而且我非常清楚,我确实很小的时候就发展出了,属于我的“过渡性客体”,就是姥姥的一方红色绣花枕巾。至今想起那个枕巾的样子,我还是会感到很温暖,感到自己被很踏实的爱包围着。
视频后来,我只能不停的安慰她,没事啦,你看我现在长的多好多健康!然后冲她做了个鬼脸。
姥姥笑个不停,叹了口气说,哎,那都是你的一个劫啊,就是,过了就好了,以后都健健康康的。
家人就是这样吧,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平平淡淡的一起生活,那一天有个意外出现了,才能知道家人对我们有多么的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但家人就是不可以。也是这样一个又一个意外,让我们学会珍惜对方,也珍惜我们自己的生活。
跟姥姥视频过后,晚上点外卖我都有了罪恶感,好像突然理解了,妈妈看到我就骂我瘦的那种焦灼和担心。哎,明天多做几个卷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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