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味儿

金金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春节前最后一次集会，李村赶集的商贩和人群从市场南口如挤饺子陷般地挤了出来，向东西延伸。下班时，天已擦黑，穿梭在集市中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贩们想要多挣钱好过年，赶集的人要趁年前最后一次集会备齐“年货”，大家好像忘记了一天的疲惫仍就意犹未尽，劲头十足。各种叫卖声，用方言版的声调从喇叭中传出来，此起彼伏，听起来很带劲——“来吧！来吧！葡萄干自产自销，便宜卖了！老实甜！老实甜！”“砂糖桔便宜啦！甜得很！甜得很！”“香蕉十元七斤！来吧！来吧！”“苹果便宜了，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拖拉机拉着大白菜、大葱堆成了“小山”，莲藕、芹菜、萝卜等各色蔬菜应有尽有。集会上的蔬菜、水果大都是周边村里的农民自家收种，拉倒集市上卖，有的还带着土块，要比城市超市中的新鲜的多，瞬间感到居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好处，不知不觉我的车筐已满！

彝族人把过年称为“嘴巴的节日”我认为是十分恰当的。洛阳当地置办年货是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的，也可以说“小年”是“大年”的前奏或序曲。“小年”前后，当地村民推车在街头叫卖“芝麻糖”（当地也称芝麻棍），香酥脆甜是极好吃的东西，一年到头总盼着吃两次，碰到必买，心想也不知道有没有糊住灶王爷的嘴，但确实糊住了我的嘴。

小的时候每逢过年前后大人们都忙忙碌碌的，家里像是突然富裕起来，父亲不知道在哪里买回了整只的羊腿、大块的猪排、牛肉等，两条大个的鲤鱼用棉线穿起来挂在院子里。他常常用火钳子烫掉猪蹄上的毛，整个家里就弥漫着烫猪皮的味道。到了腊月二十八九，母亲开始忙着蒸馒头、花卷、枣糕，用江米面粉掺合蔗糖和红枣蒸成大块的“年糕”，还在厨房支起大锅炸带鱼、油条、麻花等。

除了置办年货，父亲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是写菜谱，用整洁的纸张做封皮，上面写着“某某年春节菜谱”从大年三十写到初五。记忆中比较深刻的是大年三十早饭“大米干饭坛子肉”，晚上是吃炸“肉盒”。在三十晚上，春节晚会刚开始，一家人就会围着饭桌包初一早饭吃的饺子，妈妈会偷着包两个特殊的饺子——一个是吧硬币洗干净掺到饺子陷中包起来，预示吃到的人会在新的一年里财运旺盛，通常吃到这个饺子的是哥哥；我和姐姐吃到的总是另一种白糖陷的，预示吃到的人会在新的一年里甜甜蜜蜜。看春晚、包饺子、守岁，记忆中除夕夜的画面团圆味儿十足，深深得印在我的脑海中。

大年初一吃完早饭后，母亲将糖果、瓜子、点心等，用好看的盘子装着摆在茶几上，平日里见不到的精致的茶具也摆了出来，招待来拜年的客人。我和哥哥姐姐磕头给父母拜年后，兴高采烈地拿着压岁钱，抓起糖果把口袋塞得鼓鼓的，便跑出去玩了。

如今，生活富裕了，过年的方式越来越多，在饭店里订好年夜饭，和家人旅游过年等等。今年我和姐姐陪着母亲去重庆过年，街边买着当地特产“陈麻花”，想起小时候妈妈过年炸的麻花，另我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