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
在阳光没有上岗前,晨露缱绻依偎着门旁的茉莉花,一阵秋风,把缕缕清香送来。眼眸、唇角、鼻间,弥散着茉莉花的芬芳。不禁让我想起昨天傍晚街道上温馨的一幕。
他是一个脑梗患者,五十多岁。曾经是一名大货车司机,之前的家中,凭借他十多年不分昼夜的长途奔波,终于在小镇上盘下一栋142平米的三层楼房。两个孩子,儿子在白塔埠高级中学读书,女儿在白塔埠二中就读,学习都非常优秀。正是因为孩子们如此懂得父母的辛苦,才是他长年累月抱着方向盘千里奔波的动力源。
只是人间有太多的命运多舛,被他遇见。三年前,一场急性脑梗死,留下半身不遂的残疾。治疗至今,不见好转。可他爱人,就是不信邪,每天帮助男人坚持锻炼。去年,夫妻两终于面对现实,忍痛割爱,卖掉了曾经相依为命的大货车,斩断了一家人的生活来源。“还好还好,他还在。”虽然生活不能自理,对于她而言,一切都是暂时的。每天看到他,总还有一线希望。她说。于是,大街上的一幕,就是他和她之间的风雨兼程,就是他和她之间的不离不弃。
正好被我遇见。我在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她面对他,双手扶住他的双肩,一再鼓励:“不要放弃,加油,再加油,迈腿,对,迈腿,我相信你能行的。”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迈出一步,而头上的热汗,迷蒙了双眼。她心疼地腾出一只手,为他擦去满脸的汗水,就在他再次看清她的脸庞时,她也是满脸汗水。
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原来的妻子,只是昨天小鸟依人的爱人,早就不见了。曾经那个皮肤白皙,一头黑发的美丽女子,如今头发斑白,满脸褶子,柔嫩的肌肤上,早就被岁月涂抹上小麦的颜色。平时生活中,呈现更多的,是果断,坚毅和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唯一可见的白皙肌肤,是衣领下,一低头的温柔。
“太对不起你了,唉,看把你拖累的。我还不如死了的好。省得让你牵牵挂挂的。”她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回头向我嫣然一笑,我知道,那嫣然一笑中的苦涩,就在笑容即将消失的眼角。他懂,她懂。那种内心深处的疼痛,无论如何掩盖不了。我急忙停下电瓶车,从座椅下,摸出一瓶水,递给那个嫣然一笑的女子,因为,这一对夫妻,是我一条街上的邻居。
居家附近还有一位老人,我至今不知道他姓什么,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就居住在我家东边不远,原来东航公司家属区,每天早晚散步的时候,经常遇见他。这样的遇见,好像已经有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前,我问他高寿,他说七十多岁,那么如今就是九十多。前几天,突然被一辆三轮车拖着,腿上打上绷带。一个看起来也是五十多岁的男子,三轮车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我一转眼间的惊讶,早被同行的邻居读懂:“老人上天自己跌倒了,把腿跌断了。”哎呀,岁数大的人,就怕跌倒。我随声附和着。“不过,要不是老人跌倒,我从来没看过他家儿子。”我感慨道。
“你说错了,那个拖着老人的不是他家儿子,这个老人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那个是他侄儿。”“啊,侄儿?还有这么孝心的侄儿?”“是的啊,老人住的房子就是他家侄儿的,这么多年一直为侄儿看房子。最近因为他大伯腿跌断了,侄儿专门从南京回来照顾他。”一股又一股的暖流,给本来就热汗淋漓的我,带来了心灵空前的清爽。
生活中,一旦看到残疾人,总想伸手去帮助一下。去年夏天,我从白塔埠乘坐公交车去东海县城,赶赴一个战友家儿子结婚的喜宴。路上下雨了,车到奔牛西边,第一个红绿灯的路口,路上已经积水很多,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大妈,从北边试图横穿马路,只是她几次努力,轮椅还在原地。原来,轮椅前面,好像有一个凹坑。匆匆而过的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真想赶紧下车去帮助一下。就在公交车稳稳当当停下来的时候,从东边飞奔而来的一辆电动三轮车,戛然而止停在大妈的身后,同时麻利地跳下一位男子,顺手推起老人的轮椅,就在涉水走过马路的过程中,我终于看清了一瘸一拐的他,原来也是一个残疾人,而他推着大妈过马路的背影,那么完美,那么帅气。
时常会听见或者看到一些小视频,拍摄的无非是老人如何碰瓷,外出如何防止受骗上当。我这人头脑简单,人到中年,曾经发达的四肢,如今也不太灵活,思维还依然停留在美好的旧时光里,秉承着娘胎里那份执着的善良。所以我的眼中,经常看到暖心的一幕幕,看到感人的瞬间。
我也总是那么幸运,幸运地遇见连云港市孝文化研究会,在这里,孝敬、孝心、诚实、善良,对祖国和家人的忠诚,永远都是孝文化研究会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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