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执拗,似乎每个人都见过一两个这样的人。我听别人讲过一个执拗的老师。老师自己讲,“好比骑自行车吧,如果要走直路,前面一个大石头挡道了,宁肯怼到石头上,跳起来,也不打弯。”
有一年监考,抓到了一个学生作弊,老师据实上报。老师认为这个学生一定无法升学了,没想到新学年开学,复习班没有这个学生,一打听居然上大学去了。于是再次举报此生作弊而能正常升学。可想而知管教务的老师,遇到这种事情该是什么心情。后来评职称,青年教师都评上了,他因为发表论文少而屡屡受挫。
看书看到殷海光教授,感到陌生,查了一下发现如下的介绍:
1966年,台湾各校发现一种宣言,内容主要是批驳费正清等人在美国国会的证词,说他们“助匪”,“犯罪”。当局要求广大教师在这份宣言上“自由签名”。
殷海光拒绝签名,因此失业。
为遮人耳目,掩盖迫害殷海光的真相,当局一面强迫殷海光离开台大,一面又诱使他去当官,聘他去教育部任“教育研究委员会委员”。于是,当局两位高级人员去殷海光家,"劝”他接受聘书。……殷海光对这种骗人的鬼话十分厌恶,他猛击茶几,厉声说:"还谈这一套做什么?难道我还不懂?你们对付一个文人,不惜动员党、政、军,这就是反共复国工作吗?你们复什么国?"说着,他又拍了几下桌子:"你们能干的,无非是抓人,枪毙人。我殷海光站这里,你们抓好了。”[1]
《狂飙》里的安欣,为了扳倒黑恶势力,牺牲自己一生,看到他花白的头发,要说这是正义的胜利,我总是感觉很怪异。
对与执拗之人,讲起来都是笑话的态度。现实生活中,他们也都想安欣一样,因为自己的执拗,白了头发,落拓了事业,蹉跎了生活。执拗成了不谙世事,糊涂固执的代称。
但是孔夫子不这样看,石门晨门说孔子是:“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晨门看夫子也是“执拗”之人吧?甚至孔夫子的学生子路,听到先生的执政首务为正名,也说孔子:“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以此就好理解为什么孔夫子对“执拗”之狂狷寄以厚望了。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历史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们,大多也是执拗者吧?像“流血从我起”的谭嗣同,写《与妻书》的林觉民,为自己备好棺材的海瑞……
这些人是烈士,是我们思想的楷模,但是有父母鼓励自己的子女如此做吗?
我想起美国黑帮电影《教父》中,教父反对其子参军的画面。也想起《Y语录》中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执拗者,心里燃着火,真理之火,所以他们固执。他们固执于自己心中那团汹汹燃烧的正义之火,哪怕这团火烧掉的是自己的人生。
执拗者,心中亮着光,希望之光,所以他们孤拗(ao)。他们坚信光明定将战胜黑暗,所以拗定真理不放,哪怕头破血流。
子曰:“见义而不为,无勇也。”
很多时候,我只是无勇而已,并非不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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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百度百科》殷海光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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