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歌（一）

（文章取材并改编自网络）

一

嘤唔，嘤唔，嘤唔……小黄出生了。我用双手轻轻地抓着小黄，看着它的四肢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比划着，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一探这陌生的世界。忽然，我的大拇指感受到了一股痒痒的抓力，那是小黄在寻找依靠。

“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见过它爸。”

小黄它妈小花原本绝育三年了，几个月前却被隔壁村的黄毛搞怀孕了。但这也成为了小黄开启狗生的契机。

小黄全身渐变着棕色和黄色，脑袋上点缀着几撮黑毛，湿润的小黑鼻子不停地闻着我身上的气味。它似乎把我认成了它爸爸。

小花产下小黄之后几天，我每天都会来看它们母子俩。小黄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黝黑的如葡萄般大小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水润的眼眸似乎也润滑了我生活上的不平。突然，小黄在我的手中挣扎了一下，四肢完全打开，在空中画着圆圈，嘴巴张开老大，红润的舌头微微吐出，惬意地打着哈欠。它似乎一点也不怕生，就仿佛是在和亲生父亲相处。回过头来，看到小花无力地躺在一边的干草堆旁，耷拉着脑袋观察着我，我最终下了决心——好好养小黄。

自此，一人一狗的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二

像是一只具有生命的毛绒玩具，小黄静悄悄地趴在我的右腿上，嘴里不停地舔着它的前爪，我用手轻轻地捋着它身上的毛，同时感受着小黄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柔软的皮毛之下包裹着的血肉不断向我的手掌散发着温热，融化我那被生活冰封的心。

可是到了晚上，小黄突然在窝里哭闹不止，用奇怪的姿势在原地扭曲翻滚，不知不觉间将干草堆扭出来一个凹陷之处。看着小黄紧闭着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前爪在空中无力地抓取着什么，我意识到，也许小黄是在想念它的亲生父亲。

眼巴巴地看着恐惧和无助笼罩着小黄，我将双手铲向小黄身下，轻轻捧起，以微小的幅度左右轻轻摇晃。小黄渐渐平复了情绪。与此同时，我将手掌弯成一个弧形，从头到尾反复顺着小黄的毛，光滑，柔嫩。

和哄小孩的感觉类似，于是我又想了一个法子，清了清嗓子，唱起：“狗儿要听狗儿歌——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模仿的是《两只老虎》的旋律。效果很不错，小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沉了下去，身体微微晃动，大概睡着了。

之后几天的时间里，我每晚都会特地为小黄吟唱狗儿歌，以此来安抚小黄初来乍到的不安情绪。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黄也逐渐享受起我的抚摸，每每看到我时都主动一颠一颠地往我的方向移动，并用它的头使劲地蹭我的手，有时甚至能在原地转一圈，真不失为一场小狗华尔兹。小小的舌头向外吐出，舔着我的手背，熟悉着我的气味，搞得我痒痒的，不过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放手，毕竟这样的时间非常宝贵，更何况这土狗这么可爱！

小黄一天天长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体格相比刚出生时大了将近两倍，也变得越来越调皮捣蛋。时不时小黄会跑到小花的背后，趁着小花躺在地上休息的间隙，用嘴为小花拔毛。一开始小花还会转过头顶开小黄，后来索性任由小黄胡闹，毕竟就凭小黄现在的力气也不会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在我看来，小黄一天比一天开朗。

但小黄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还是粘着我。当我坐在椅子上时，小黄都会用同一姿势趴在我的右脚上，后边两条腿不时地扒拉我的鞋。偶尔我咳嗽的时候，小黄会警觉地回头看我，因为有时候迎接它的会是一小部分剩菜渣子，不过更多的是我故意逗小黄玩开的玩笑。

年轻小狗精力尤其旺盛，有时还会和我斗智斗勇。某天清晨，我蒸了两个肉包当早饭，小黄闻着味就突然从窝里跳出来，摇着尾巴坐在我的面前，舌头吐得老长。不过它没有撒泼打滚，而是看着我慢慢地将肉包变成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小黄盯着我的肉包垂涎的画面让我忍俊不禁。于是我想故意调戏它一番，便直接将肉包送到了它的眼前，然而小黄竟然无动于衷，只是用鼻子闻。约过了三四秒，我本打算将手收回去，小黄却突然扑向肉包，张开大口，不过我的反应也很快，把肉包往怀里猛地一缩，小黄便扑了个空，用两条腿搭在我的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我把肉包吃完。

小黄垂着头，尾巴高高翘起，围着我走了一圈又一圈，喉咙里轻轻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明显小黄受委屈了，我蹲下身子，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摸着它的头，对它说：“不难过，不难过，下次偷袭一定会成功。给你唱首狗儿歌：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次是新歌，模仿的是《铃儿响叮当》。小黄朝着我“汪”了一声，声音清脆在屋内回响，目送着我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