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送阿花出门后,我躺回床上睡起回笼觉来。
我梦见我回到了老家,表哥开着车来接我。进到车里,我本以为气氛会很凝重,可是表哥跟我有说有笑的,我悬着的心,随即放松了一点。
我们回到了村里,我抱着以轻松的态度和家人们打招呼,他们却对我投来冷漠的眼光。本来刚好转一点的心态,变得更紧张。
小舅一脸不屑地坐在车顶上;表弟用看着叛徒一般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乡亲们围绕着他们坐着,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我尴尬地点头微笑,像逃犯一样往家门口跑,然而家里等待着我的,也是像法官般等待着审判我这个“罪人”的家人。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脸上仿佛凝结了千年的霜雪,我只好奔向小房间里,跳到床上,似乎那里有结界能保护我一样。
佝偻着背的外婆第一个进来了,她用带着血的拇指,在我的裤子上摁了一个淡淡的血印,说这是一个秘方,能帮我忘记那个人。我立即大声尖叫了起来,我仿佛是一个祭品,曾经视我为明珠的外婆,此时此刻与邪教的巫婆无异。
我跑到庭院,坐在石板阶梯上的大人们全都批评起我来。大舅妈穿着和她平时穿衣风格完全迥异的碎花露胸上衣,对我妈说着:“要赶紧给她介绍多几个人,让她别再想他。”
我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儿时最熟悉的地方,最熟悉的人们,就像是变成了《青蛇》里那群麻木不仁的和尚一样,不惜一切地想把我变成他们的同类。
我惊恐万分地回到了小房间里,窗外的舅妈还在说着什么。她的一词一句变成了咒语,把我逼到最无助的悬崖边缘。我的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的钢筋水泥压着,呼吸从未如此困难过。脸上的眼泪断断续续地流,我打开手机,找到了最要好的朋友——我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丝寻求认同的希望。他们是魔鬼,我要从这里逃出去。
“我真的顶不住了!”眼泪伴随着我歇斯底里而绝望的喊声涌了出来。
我醒了,虽然眼角真实地挂着泪水,窗外却是明亮的,身边恶毒的人不见了,我在他的床上睡着,很安全,也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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