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零后,出生在一个我认为比较偏远地区的县与县的接界处。那里常年缺水,庄家时常靠天生长,当临县沟渠里的水满满当当时,我们那的老农民都羡慕不已,有几户人家甚至是半夜三更不睡觉接上长长粗粗的管子偷偷摸摸灌溉,因为这水是临县的,同时也是需要花钱买的。
我问老人,为什么我们这这么缺水,庄稼有时到了如饥食渴的地步,老人们说“我们这地处偏高,地下水流淌不过来”。就算下一场特大暴雨也淹没不了庄稼,有农户花钱打机井,好几十米深也不见水多。十几岁那一年,玉米授粉结束,地里都干的裂了好大的缝隙,眼看着一片片的玉米秸秆由于缺水都早早地黄了叶子而变得枯萎。它们就像农民伯伯的孩子,上了岁数无力外出打工的老人偷偷老泪纵横,死了枯萎了就等于一年庄稼没有收成。父母用自家地里的老井没日没夜的灌溉了整整一个多月,那块地仅仅只有三亩多地,而那也不叫灌溉那叫一点点一截截一个个的泼洒。距离这块地较远的那一块,几乎是颗粒无收,那块地就像是不会种地的农民伯伯无意间喷洒错农药,一个个蔫了吧唧,呆头呆脑,早早地变成一个可以喂牛的玉米枯秸秆。被灌溉的那块地勉勉强强收了一车,那一年村里不少懒惰的农民几乎都是颗粒无收。每个村都有明明靠地吃饭反而对地的收成持无所谓态度的老光棍,鳏夫等等特殊情况的人。那真是叫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父亲多多少少还过得去。好像那个年代的农村两口子,干同样的事,出同样的力,忙忙碌碌一天到晚,女人们回到家还得洗洗涮涮。男人们呢!勤快点的心疼媳妇的还能帮衬干点家务,懒惰点的大男子主义者的责坐在那里倒杯茶水开始充大爷了。
十几岁时,当我的记忆不算朦胧的时候吧!听到最多的就是家里父母三天两头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母亲急脾气,父亲属于慢性的那种,按现代人来说应该是性格互补吧!反而他们是相互不理解,不沟通,脾气一上来就知道吵架。当年摔个茶杯茶壶暖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五六岁时,我听到了会躲在角落里吓得浑身哆嗦着大哭,大一点了就去邻居家叫人帮忙劝架。懂事了!十几岁时就感到了厌恶、厌烦,甚至是对自己未来的婚姻都失望至极,一度想要长大以后绝不能结婚生子,至少不能像父母一样整天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吵架。每次看到听到,我会在心里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为什么要吵架,既然不能过分开就完了呗!不光我的父母吵架,别的伙伴的父母也是无休止的争吵。无所事事时围村走一圈,那吵架摔东西的大打出手的两口子每天都会有,都会很搞笑的发生。那时候吵架会有许多人围观,有劝架的,有看笑话的,反而离婚的很少很少。不像现在都关门闭户躲在家里尽量偷偷摸摸的吵,大不了就不管不顾的拿着户口本结婚证民政局见。把红本换成绿本,把相依相偎喜笑颜开的合照换成拉着脸好像谁欠你钱不还似的单身照。童年时有些不好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过去了就一去不复返了。
翻来覆去都是因为当年穷的缘故吧!
长大后,我才明白我当年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如果母亲一气之下和父亲离婚了。不管我跟谁,那我不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年轻的父母会选择再婚,而我就是不就是那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了吗?而如今我挺幸福的,虽然童年记忆也有太多数不清的想法挫折和遗憾。而那都是过去式了,不管何时何地父母给与我们的总是最好的,所以童年的回忆最多的还是父母对我的关爱,早已盖过了那些不好的记忆。多亏了当年的社会风气,也亏了随着年纪增长不想在折腾吧!
反正父母在眼里也算是感情深厚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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