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6

七八岁的时候，我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帮着家里开始帮着家里干活，放牛、打柴、割草，成群结伴上山下地。一个十几岁戳了学的半大小子带着我。他是我们这群孩子的头，谁惹他不高兴了，他就不带着谁，并且让其他孩子都不准理他、连小孩子一起玩游戏的时候都不准离他。彻底将他孤立。直到他回心转意。我们这些小跟班，既怕他由；离不开他。任由他摆布。比如放牛的时候，他点名让某两个小孩负责开牛，自己率领其他人做调房或者打石子的游戏。这两人虽然不情愿，却不敢不依从；有时他又命令一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生殖器对一起，演示一下成年男女神秘的游戏.....有时他吩咐小孩去挖自家地里的红薯来用干牛粪烤.....总之，我们不太敢轻易违拗他的命令。有一回早饭后，他带领我们去山上采毛栗，实现让我哈从家里带一袋炒豆来路上吃，因为我爹把楼门看得紧，我没有机会爬到楼上去仓里下手。上山的时候，我跟他使劲解释，保证下次一定搞到手。他并没与立即发作，不准我跟着去。于是我惴惴不安地在队伍后面跟着，进了山，到了一处陌生的山谷，大家各自散开采野毛栗。我寻到一簇毛栗丛，仔细地绕过他的果刺去折下面的纸条，丢蛇皮袋里，采了班蛇皮袋，心里正得劲，正准备向其他人炫耀，一抬头，哪有半个人影。整个山谷一片死寂。我慌了，喊领头孩子的名字。回到我的只有拉长的变形的回音。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大人说山里有狼、有豹子，野兽会吃掉我的，我会死在这里。我浑身被恐惧包围着，陷入到一种绝望中， 我哭爹喊妈，让他们来救我！眼泪汪汪地模糊了视野。我一边用衣袖擦眼泪，一面跌跌撞撞的寻路想往回返，山谷有几条岔路，我辨不清方向，只能尊在地上干嚎！粗糙的衣袖擦的眼球生疼，凄厉的喊声带回更凄厉悠唱的回音，仿佛有一个鬼怪在在故意学你哭喊，尽情地嘲弄你。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领头的才从山腰树丛后闪出来。我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向他奔去，那时刻，心里简直把他当爷娘了....

很长时间，这个经历成了我无法躲避的梦魇。直到如今，我仍旧不时做这类似的噩梦，只不过领头者换成面目模糊或者虚幻的东西。人是天然的群体性动物，本质上是惧怕孤独，惧怕独自面对未知的东西，我想，多数人的跟从和追随的属性是处于本能，刻在骨子里的。

朱小琴被我呵护的太周详了，没有被生活蹂躏过，还不了解这个社会真正的规则和运转的核心。她甚至可能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至于年轻人看不上或者否定父辈走的道路，我想大对数并不是有信仰有勇气去改变什么创作什么，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不过是想走捷径，引人瞩目而已。

一条现成的、清晰的路，千万人来往过，它给人带来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