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风景

第二次搭汽车直接从上海回家，回到学习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浙江。

前半段路在睡眠中匆匆路过，五点在休息区吃过晚饭，再坐上车，隔着窗户，感受离开了一个季度的家乡。

地图上显示我在常台高速，对于高速路并没有什么记忆，但沿途的风景，却一直在提醒我，关于家乡的点滴记忆。

首先是铸在自然树木和马路之间的一堵堵墙，这些墙中的大多数并不和大地垂直，而多呈现出七八十度左右的倾斜。不知道这样的设计是否是出于行车的安全性考虑，就我而言，这只是我的一种家乡印记，是我家通向外婆家的路上的一种特别记忆。

墙只是风景中很小的一部分，浙江多树，至少我眼里的浙江都多树。沿途也看到数不清的树，高矮不一，每一棵都别具个性。这些树不是城市里为了达成某些绿化指标而从别处迁移的，它们自然生长，每一片叶子都充满生命力，绿得干净而纯粹。

对浙江的记忆，除去自己的家乡，剩下的主要就是杭州了。也去过一些别的城市，比如嘉兴、宁波，还有舟山。浙江给我的感觉并不那么温婉，外人印象里的江南水乡风情，它自然是有，但温婉中，常常给人一种刚硬之感。也许是因为浙江人确实擅长做生意，因此骨子里自带的精明，也传导给了生长在浙江的植物，让它们也难免呈现出一种强硬。

跟浙江相比，江苏更有江南的风情。或者准确点说，苏州更富江南气韵，毕竟江苏别的城市我只匆匆看过几眼，没有深入去体会过，也就不敢轻易下结论。苏州的温婉，杂糅在它的每一寸土地里。在街上走不了多远，便能感受到明晰的苏州气息，即使周遭看见的全是现代建筑，也能感受到暗藏的江南风情。或许是耳边传来的一句简单对话，也可能是某个小店飘来的糕点香气，总有事物在提醒你，有时候，也可能只是一堵白墙，上面盖着一排黑瓦。

比起浙江和江苏，上海更加现代化，最明显的大概就是更高的建筑，更宽的马路，以及更拥挤的人潮。外滩的夜景自然是上海最为迷人的一道风景，但那些藏在矮点的建筑、窄点的小路里的上海古朴气息，却有着更令人窒息的美丽。曾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骑车经过巨鹿路去上班。正值晚春初夏，清晨的阳光透过路边高大的树木轻柔地洒在地上，随风摆动的阴影里，行人即使匆忙赶路，也逃不过身体被包裹在周遭的闲适里。这景象，无论何时回忆起来都令人感觉到幸福。

走过路过看过，藏风景于心，从不分优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