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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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瑞士人排外，吗？（2）

1.  谁是瑞士的外国人？

瑞士装满了外国人。

很多人来到瑞士，是临时起意，并没有长期的计划。

25%的外国人占比，无疑是欧洲世界的最高外国人占比。大多数欧盟国家外国人占比低于10%。

2014年，这个高占比数据最终还是让选民在全民公投中，通过了欧盟成员国公民限制令。十多年来瑞士一直保持双向开放劳力市场，但是限制令一下，欧盟国人在瑞士工作和生活，不再自由。

瑞士移民曾经的自由流动，与欧洲大陆上劳力的自由流动，同承一派。

毫无疑问，瑞士吸引着诸位欧洲兄弟国。瑞士与四个国家接壤，语言互通。今天的人们已经习惯远程就业，高薪就职，语言无障碍。意大利、德国、法国、奥地利四个邻国的打工者就占了40%的外国人比例，其他欧洲国家瓜分了余下的40%（葡萄牙占比13.1%，科索沃占比5.8%，西班牙占比4%，塞尔维亚占比3.9%）。还有6%的亚裔和4%的非裔、北美裔和土耳其裔。

上述数字还包括在瑞士出生、没入籍的“移二代。他们和瑞士同学、同事打成一片，比瑞士人还瑞士人；只有端出家中的家乡菜，或者拿出护照，才知道他们是外国人。

瑞士历来对入籍非常严苛，门槛设置地很高，因为不想外国人入籍太多，不想让他们力压本土瑞士人夺得统治权。入籍过程极其冗长、价格不菲，令人生畏。需要通过一长桌官员的面试，语言测试，公民权益测试等。而且结果因人变化，这也意味着，低收入低教育的家庭很可能会出局。

讽刺的是，坚持提高入籍门槛，结果人为地制造了一代外国人。

很多人一片赤诚，在瑞士度过了青春时光、奉献了黄金岁月，却依然被瑞士排除在外。

伤害已在，忠诚难复，瑞士失了人心。

2  我们不是德国人，是瑞士人

衡量排外主义的最好方式——问被排斥者的心理感受。

在瑞士和许多国家，人们以“好外国人/坏外国人”之分，分别对待——包容或者排斥。

瑞士人认为，作为一个好外国人，有以下几项合格标准：

长期居住，能讲当地语言；

遵守法律，勤劳工作是标配，最好来自一个体面的好名声国家。瑞士的犯罪报道中，罪犯的国籍常常被提及。即使是入籍者，原国籍也会被报道。

如果你与瑞士人结婚，千万不要表现出你是为了绿卡，如果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当地机构会经常请你喝咖啡。你就成了一个坏外国人。如果你是穆斯林，记得不要太高调。漂流在外，谦卑一点总是好事。如果你是最近5年来的，最好不要申请避难。

在外人眼里，德国人和瑞士人很像，无论是外形还是语言。在瑞士人眼里，差别可大了。千万别和瑞士德语区的人说，他们很像德国人。因为他们生命中的头等大事，就是和德国人拉开区别。

瑞士要找存在感，首先就是不能和德国兄弟混为一谈。

其次，使用本土方言。但是讲到方言，瑞士人既心生豪情，又心有不屑。

佩德罗·伦茨是瑞士一位获奖的方言作家。我在伯尔尼曾与他讨论他的书《守门员本·伊格》。他承认，他曾经害怕别人嘲笑他用方言写作。直到他在格拉斯哥了解到苏格兰作家也用苏格兰方言盖尔语写作后，受到鼓舞，方言写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守门员本·伊格》是他第一本方言写作的书，并且成为了一本畅销书。

反德情绪在欧洲依旧存在。在瑞士，反德不是因为战争遗留的创伤，而是反对移民。

欧盟国经济下滑后，德国人大量流入瑞士学术和医药领域，引起了瑞士职场的的反感。

2015年11月《伯尔尼日报》报道瑞士执业的30000名医生中有5900名是德国人，而五年前只有4200人。医院里的德国医生占比更高。报道中瑞士医生抱怨，德国高管在招聘的时候更倾向于招聘自己的同胞。

“瑞士医生的害怕是正常的”。瑞士医院高级医师协会的伍尔斯滕说：“在瑞士，医院一旦有位德国医生升到管理岗位，就会有异样的声音回响在医疗团队里。” 而在德国，医院管理者公开宣称，只招聘德国医生。

2015年维也纳大学的一份报告显示，50%受访德国移民认为拥有德国国籍并不是一件好事，瑞士人并不受欢迎德国人。1/3的受访者，以低调沉默来掩饰德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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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而发的

影子说——

瑞士人骨子里真的挺排外的。虽然他们嘴上不会承认。

这种排外，也可以理解为 “大瑞士”的自卑与自豪。

自豪我们理解，每个国人对祖国都是充满感情。

自卑，是因为——

几百年来，一直和各个民族杂居混居，没有固定的统一民族；没有统一的文字、语言，26个州各自为政；19世纪才正式建邦，文化基础弱， 文化归属感弱。

瑞士，相当于一个欧洲文化杂交体。

但是，瑞士人一定要区分欧洲，一定要强调“瑞士”文化。

譬如弗里堡州是法语区，所以当地的建筑风格会偏向法式，当我指着这些建筑说“法式”的时候，瑞士人会纠正是“瑞士法式风格”；同样，德语区圣加伦靠近德国，建筑风格更偏向德式，瑞士人也不喜欢听到“德式”，他们会纠正我“瑞士德式风格”。

同样，在瑞士，还有瑞士德语，瑞士法语。

我学了德语（Hochdeutsch），相当于德语中的普通话；听到瑞士德语，尤其是方言（Mundart）时，觉得要被逼疯了。同源的德语、同一个词，竟然还可以这样发音。

瑞士人，算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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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Chapter3：瑞士人很排外，吗？（3）

两个教授的故事

弗里堡风光 琉森风光

（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