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电脑屏幕突然蓝屏的瞬间,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七版策划案还没保存,主机箱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像极了上司下午摔在她桌上的文件夹 ——“周五前必须出成品,否则这个项目你别管了”。
她猛地踹向桌腿,打翻的咖啡在键盘缝里漫延,褐色液体顺着缝隙渗进主板,发出滋滋的焦糊味。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母亲的视频电话锲而不舍地跳动,她盯着屏幕上 “妈” 字,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忘带降压药,而父亲上周刚因为脑梗住院。
窗外的工地还在施工,塔吊的探照灯透过窗帘缝隙扫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夏抓着头发蹲在地上,瓷砖的冰凉透过睡衣渗进皮肤,却压不住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冰箱里只剩半瓶过期的牛奶,微波炉发出的嗡嗡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像无数只蜜蜂钻进耳朵。
她摸到抽屉里的美工刀,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不是想做什么,只是需要攥着点什么来对抗那种窒息感 —— 策划案的截止日期、父母的医药费、下个月要涨的房租,这些事像无数根线,正勒着她的脖子往上收。
楼下传来夫妻吵架的摔门声,紧接着是孩子的哭闹。林夏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在地板上,和咖啡渍混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像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跟上司解释蓝屏的电脑,怎么跟母亲说忘记带药的事,怎么在银行卡余额只剩三位数的情况下撑到发薪日。
美工刀从掌心滑落,在地板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噪音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轰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