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今晚是花灯会,您不去看看吗?”仆人问道。
秦聿贤缓缓转身,道:“这么快就又是一年花灯会了,婉儿最喜欢看了,可是,可是我答应了要陪她去看,却一次也没陪她看过……”
“秦将军,已经二十年了,你每年的花灯都没错过啊!回来之后还给夫人讲这花灯会呢!”仆人又说道。
秦聿贤嘴角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欠她的,走吧,去看看今年的花灯!”
纯化三十三年,皇帝驾崩,传位给在外巡城的三皇子纯佑,京都二皇子纯霄听闻,封锁消息,欲自立为王,称霸天下。
三皇子偷偷潜回京城,准备偷走父皇生前留下的圣旨,却被二皇子的人追杀,差点死在京都,幸得部下以命护之,方逃过一劫。正巧,被医女萧婉救了回家。
此时,秦聿贤正带兵搜查京都,四处搜寻无果,就回去给二皇子复命,道:“二皇子,微臣已带兵四处搜查过了,并未发现三皇子的踪迹。”
谁知二皇子一个耳光扇了过来,道:“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抓一个人还抓不到。滚吧,明天早上我要是见不到他的人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秦聿贤被二皇子一掌扇到在地,连忙跪下,道:“是!微臣一定找回三皇子,将功抵罪。”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萧婉救回了三皇子,见他醒来,道:“三皇子可在此处歇脚,待伤好些后再离开,这桌上的药也是给您准备的,您喝下伤会好的快些。”
三皇子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道:“为什么救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外面都是抓我的人吧,你这样做,不怕我皇兄连你一块儿杀了吗?”
萧婉笑道:“三皇子可还记得萧选?”
三皇子蹙眉,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他的后人?”
萧婉答道:“不错,萧选是我爷爷,当年他含冤入狱,满朝文武,只有三皇子一人为他说情,此恩此情,我娘一直都让我记住。”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交到了三皇子的手中,道:“这是我和我娘这些娘来收集到的证据,都在里面了。这些,可以证明我爷爷当年入狱是二皇子所为,就连你父皇突然离世,也是二皇子对他下了毒所致。”
三皇子听闻,双手止不住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皆是他这些年的罪证,就连此次巡城,也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萧婉见他情绪低落,就给了他空间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推门出去了。
谁知,一推门就看到了秦聿贤,秦聿贤醋意大发,一把将他拉到了庭院中,问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萧婉说道:“是我救他回来的。”
“然后呢?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了吗?”秦聿贤说道。
萧婉背过身去,道:“你都听到了,对吗?”
秦聿贤一步一步逼近萧婉,道:“是,我都听到了。这些年来,你每天待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找二皇子的罪证,然后推翻他是吗?我在你眼里就是你用来报萧氏一族仇恨的工具是吗?那年在花灯会上初见也是你早有预谋的,是不是?”
萧婉负气,道:“没错,我这些年来待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报仇雪恨,满意了吗?”说完,萧婉就推开了秦聿贤,径直地走了。
秦聿贤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大声喊道:“我不满意!”然后伸手把她拽进了房,用脚一勾,关上了门,然后把她推到在床上,道:“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满足!”
萧婉心慌了,连忙坐了起来,道:“秦聿贤,你别乱来啊!我……我刚刚都是气你的,你让我回去好不好,咱们现在还没成亲呢!”
秦聿贤一解衣带,道:“那就先洞房,再成亲,反正你迟早是我的女人。”
衣带一解,红纱幔帐,满床春色……
次日,萧婉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她到处都找不到秦聿贤的身影,就骂道:秦聿贤,你这个王八蛋,不是说好了成亲之后带我去看花灯的吗?人呢?你倒好,占了我的身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浪费我的眼泪!骂着骂着,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突然,有官兵冲了进来,然后就抓住了萧婉,质问道:“你是秦聿贤的什么人?”
萧婉擦了擦眼泪,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官爷,我家相公是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封了他家?”
那官兵冷笑了一声道:“呵,办事不利。被二皇子关了起来,三日后,斩首示众。还好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若是过了门,只怕你也逃不了了!”
那官兵带人封了秦聿贤的家之后就扬长而去,萧婉失了魂,跌坐在地上。片刻后,她回了神,就去找三皇子商量此事,推门进去后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过桌上却是留了一张字条,写明了有事,十里酒馆见。
萧婉刚出了秦聿贤的家,准备去十里酒馆时,就见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在那儿张望着,就大声喝道:“谁?出来!”
那人出来,哭喊道:“嫂子!快救救将军吧!他三日后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萧婉一看,是秦聿贤手底下的士兵孟凌,就说:“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二皇子要杀他,要知道,秦聿贤可是救过他的命的!”
孟凌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原来二皇子要他奉命缉拿三皇子,他没找到,二皇子大怒,认为他办事不利,就下令斩了他。
萧婉心想:但他那天晚上明明都已经看见了,他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洗刷我萧氏一族的冤屈才没有带走他的。所以,他才那么生气,气我骗了他,气我什么都不告诉他。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了,所以……
孟凌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嫂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不说话,都要把我急死了!”
萧婉这才回神,道:“孟凌啊,你能不能帮帮嫂子,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我见他一面。”
孟凌道:“好勒,嫂子,我这就去。”
十里酒馆内
“你的意思是请我帮忙救秦聿贤?”三皇子道。
“是,毕竟那天晚上,他看到您了,但没有像二皇子举报,也算是对您有恩。而且我向您保证他出来之后绝对不会与您为敌。”萧婉说道。
三皇子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道:“荣我再考虑考虑,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莽撞行事,我二哥也不好对付。”
萧婉起身,行了个礼,道:“打扰了,三皇子。”就准备离开。
三皇子对着屋里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就冲出来把萧婉给迷晕了,三皇子走到他面前,道:“抱歉了,萧婉姑娘,不能让你毁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你安心地在这儿睡上几天吧。”
天牢里的秦聿贤望着天上的月亮,闭上了眼,想起了萧婉,喃喃道:“婉儿,若我回不来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自我们认识以后我答应带你再去看一次花灯会的,可是,怕是等不到了!明日,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三日后,午门外
秦聿贤跪在了地上,等着二皇子一声令下,就将他斩首示众。只见二皇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然后缓缓地放下了茶杯,将令箭往那地上一扔,道:“斩首!”
而此时,三皇子正带人埋伏在这附近的城墙上,只见他的手势一下,无数的箭雨朝着二皇子的方向袭去。
有人大喊道:“护驾,护驾!”
三皇子带人成功解救了秦聿贤后,秦聿贤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都听我说,二皇子欺君罔上,毒害先帝,残杀手足,篡改先帝遗旨。而今,三皇子回京,带来了先帝真正的遗旨,继承皇位,诸位可放下武器,三皇子自会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回家与亲人团聚。”
二皇子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该死的秦聿贤居然与老三一起算计我,混蛋啊!他拿起周围士兵的剑就准备去杀了他,可是有人上前来一把抱住了他,劝他不要冲动。二皇子这才忍下了心里的怒火,狼狈逃窜。
再说那萧婉,醒来后不见三皇子和他的手下,想起了秦聿贤,心里暗叫:不好!便往午门奔去,正好撞见了逃命而来的二皇子。
那二皇子遂就挟持了萧婉,不跑了,让人传口信给秦聿贤,等着他们来救人。
秦聿贤一听他抓了萧婉,都没来得及跟三皇子商量,就飞身上马,赶去救人。而三皇子见状,跟身边的人简单地部署了一下,也动身前往那二皇子所在之处了。
二皇子道:“秦聿贤,你他妈的竟然敢背叛我,如今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给我乖乖听话!”
萧婉含泪望着他,见他无碍,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大声喊道:“聿贤,此生我萧婉无悔遇你,来世定要兑现你的承诺,带我去看花灯会,知道了吗?记得清明的时候去给我们萧氏一族多上两炷香,告诉他们,我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给他们洗刷了冤屈了。这些,就足够了!最后,一定要好好活着。”说完之后,萧婉一咬那二皇子的手,疼得他哇哇大叫,然后从袖中抽出了一柄短刀朝他刺去,那刀刺偏了,只刺在他的手上,而那二皇子反应迅速,立即用剑杀了她。
秦聿贤大喊:“婉儿!”然后飞奔过去,接住了她的尸体,道:“婉儿,没事儿啊,你不是一直想去看花灯吗,我带你去,你别睡啊!咱们回家,我去请大夫,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萧婉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道:“聿贤,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医女,知道我快要死了。你听我说,其实那晚我没有真的生气,我就是嫌你回来的晚了,不想理你。后来孟凌都跟我说了,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入狱!”
“对不起,婉儿,以后我会早早地回来的,你别睡啊,我带你回家。不是说好了新皇登基咱们就成亲的吗?你一直闹着要去看花灯,下月十五咱们就可以去了,你别睡啊!马上就到家了呢!”秦聿贤抱起萧婉,就小跑着往回走,跑到一半,她的手臂就重重地垂了下来,没了呼吸。而秦聿贤则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大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这边,三皇子带人制服了二皇子后,走了过来,道:“秦将军,节哀!待我登基后定会为萧姑娘一家洗刷冤屈,换她一家清白,完成她的心愿!”
秦聿贤道:“多谢三皇子好意,那就有劳了。我先带婉儿回家,望日后我俩大婚之日三皇子还请来做个见证,毕竟你为萧家洗刷了冤情。”
三皇子点了点头,他就抱着萧婉离开了。
待秦聿贤失魂落魄地走后,三皇子身边的人就说道:“三皇子,你不会真的要去吧?他这是跟死人成亲,冥婚啊!”
三皇子摆了摆手,道:“本皇子能平定此次叛乱,这秦将军居功至伟,若不是他那一晚来我,想出这么一招,在二皇子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恐怕我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复国。再者,这先帝的遗旨一直都在他手中,当初二皇子让他烧了,他都没烧,否则我们今日复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有篡位之嫌。你说,他有没有资格让我去给他主婚呢?”
“属下思虑不周,还请三皇子责罚!”
纯化三十四年,三皇子纯佑登基,改国号为萧统,封秦聿贤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其妻秦萧氏,为一品诰命夫人。此外,查京都知府萧选当年所犯之罪属无中生有,乃为二皇子嫁祸所致,故特此追封为大学士,谥号文忠,昭告天下。而二皇子毒杀先帝,欺君罔上,判处秋后问斩,钦此!
纯化五十四年,秦聿贤告老还乡
又是一年花灯会,他依照约定去看花灯了,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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