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成为它的良心,成为树之眼。树,一列列地立着,长着滑溜的、条纹状的树皮,犹如肌肉发达的野兽,不可思议地疯长着。每一寸空间都充盈生命:精致而有毒的蛙,斑斓的纹路有如骷髅,攫住对方交媾,将珍贵的卵分泌到滴水的叶片上。藤蔓紧缠着自己的同类,无止休地角力,要迎着阳光。猴子在呼吸。蛇腹滑过树枝。排成纵队的蚂蚁大军将猛犸象般庞大的巨杉树干啮成清一色的颗粒,再将之拖入地底的暗黑之中,供它们那永不餍足的蚁后享用。与之相对,幼苗如同一支合唱队,拱着脖子,从朽烂的树桩中探出,从死亡里吮吸着生命。这片森林啃啮着自身,永生不息。
——芭芭拉•金索沃《毒木圣经》
我终于深彻骨髓地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所有动物均靠杀生存活,而我们也是动物。狮子猎杀狒狒。狒狒猎杀肥美的蚱蜢。大象将活着的树连根拔起,将它们的根须从它们深爱着的土壤中拽出。饥饿的瞪羚,阴影幢幢地从吃惊的小草身上踏过。两我们,即便没有肉甚或草可以啃啮,却仍旧会将水烧开,将看不见的生灵杀死,以免被它们所杀。我们还吞服奎宁片。生灵之死乃是我们自身存活的代价,而我们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这个代价。我们别无选择。这是地球上每一个生命生来即注定的庄严承诺。
——芭芭拉•金索沃《毒木圣经》
相信自己灵魂中的每一道裂缝都可用书去填补。
人能拥有的只有自己的生活。
每个生灵都很重要,包括从巢里摔出来的或者没有掉落的麻雀,也是这样。
‘’独立‘’是某门外语里的一个复合词。为了不被占领,不管你是一个国家,还是仅仅是一个女人,你都必须理解敌人的语言。当你的孩子食不果腹,当你发现山雨欲来时全家人衣服还晾在外面,那么基本上,征服、解放、民主和离婚,这些词都毫无意义。
抵御心痛的方式就是尽量忙碌。
——芭芭拉•金索沃 《毒木圣经》
她们眼眸中同时饱含着快乐和忧伤,不会因任何事物焕发出兴奋激动的神采,面对任何事物都能漠然而轻易的将视线秒开,仿佛早已见多识广,这是已婚者的眼睛。
我们结婚时心中都怀着朴素的希望:有吃有喝,孩子活得比我们长。我的生活就是栽下种子。使其生长,将生活在我身上攒起来的债务全部结清,友谊和快乐来得出其不意。
母亲,你仍然可以一如既往,但要宽恕,要宽恕并永远给予,只要我们活着。我宽恕你,母亲。我会使父亲的心转向儿女,儿女的心转向父亲。咬啮着你骨头的乃是你的牙齿,饥饿是你的,宽恕也是你的。
继续向前,走入光亮之中。
他站在前门的过道上,四面八方的阳光勉强从他身旁挤进来。
鸡都坐在蛋上。好样的小妈妈,我们说,给我们孵出更多的小鸡来吧。
我把洗好的衣服晾到外面时,会亲吻肉色的日出。
蜥蜴往墙上跑去了,把我想说的话都带走了。
落日用大笔大笔粉色和橘黄给河流涂上了色彩,一丛从岛屿般的凤眼莲自潺潺的流水中漂过。
耶稣宝宝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感觉,都要爱每一个人。
——芭芭拉•金索沃《毒木圣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