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1日 雨 星期三
本故事纯属虚构,夫妻有事好商量。

“好烦啊!我一点都不想回老公的老家过年,他们乡下那里很冷,吃的也很一般,完全不是我的口味,最烦的是他妈妈嘴巴很碎,整天叨唠个没完......”
刚上班,白萍的同事李慧就嘟着嘴找她诉苦。在小李心中,她们算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吧,因为白萍和老公也是异地婚姻,白萍是南方姑娘,而老公一鸣是北方小伙。
“还有啊,他们家亲戚太多了,七大姨八大姑的,又会生养,回去一次,光红包都得准备一沓,好几个月工资瞬间泡汤。看来我得赶紧将造人计划提前,也多生养几个,把红包连本带利地给挣回来!”
白萍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她伸手刮刮李慧的鼻子:“哈哈,看你猴急的,成了不要脸的小浪蹄子了!”
李慧闪身推开白萍的手,问道:“你们呢?今年咋办啊?又到他们家过?”
白萍笑容嘎然而止,她的眉头慢慢蹙拢,双手不由自主地托着下巴发起呆来。
她在想,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发自内心期待春节这个节日,然后又有多少夫妻要面对他们遇到的这个问题。
仔细一想,结婚这么些年了,还真是每年都在北方过的年呢!自己南方的家年味是什么样子都快记不起来了。幸好自己还有个哥哥可以陪爸妈过年,不然过年爸妈独自在家得多冷清啊!
想到这里白萍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李慧眨巴眨巴眼睛,羡慕道:“叹什么气啊,你婆家好歹是大城市,出门就有地方玩,还有很多东西买,哪像我们乡下鸟不拉屎的地方,整天只能窝着自个跟自个玩!”
白萍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区别呢,换做是你,一年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你好意思天天出门逛逛逛吗?而且我婆婆是个很讲究的人......”
说起自己的婆婆,白萍有些失神。
她的婆婆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可稀罕了!气质那是杠杠的,70多岁的人,走起路来挺胸直背,精神抖擞,气场强大,眼神嗖嗖的。
婆婆对自己历来要求很严格,中规中矩的,对周边的人也是一样,看不惯的就一定会说出来,毫不留情。
白萍不太敢跟她婆婆对视,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因为她婆婆一直对她极度不标准的南方塑料普通话颇有微词。
记得有次婆婆下令:“下次你再不把普通话给操练标准了,就罚你别再进这个家门!”
虽说是半开玩笑,但也让白萍冷汗涔涔,心有余悸。所以但凡回北方过年,她尽量保持沉默,多笑。可这嘴巴得有多憋屈啊!
而且帮婆婆做事不但要勤快,还得得法。方法不对,马屁就要拍在马腿上了!她见识过婆婆训保姆,毫不留情,直到把保姆骂哭为止。
原因是保姆洗碗不该用盆接水洗,应该直接用流水冲洗。按婆婆的说法,这样洗干净的碗上才不会有残留的洗涤剂。
......想到这里,白萍整个人都焉了,她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子上。
李慧赶紧安慰道:“哎,看把你急得,离过节还差一个多月呢!你老公那么好,想留在家里过年跟他说说呗。”
下班回家,白萍推开门,老公一鸣已经窝在沙发里葛优瘫了。
白萍慢吞吞地脱鞋换鞋,眼神里的余光不停地瞟着老公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一鸣象往常一样,大声地唤道:“哎呀,老婆回来了!”他指着身边,顺带挪了一下屁股:“快来这里坐坐!”
白萍心里堵着心事,没有回应一鸣好脸色,自顾自地冲进卧室,仰面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心想,老公和婆婆一定不会答应她在南方过年的。因为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北方过年。
是这样的,白萍和一鸣婚后就在南方定居了,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要回白萍父母家借着探望的名义蹭吃蹭喝,所以呢大部分时间白萍其实是和自己父母在一起的。
可是,过年跟平常的意义大不一样啊!白萍烦躁地一转身将头埋进枕头里。她是这么想的: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想跟自己的儿女一起过除夕呢?凭什么一结婚就非得随男方呢?!这不公平!
年底的同学聚会,同事聚餐全没有她的份,不公平!
“哎哎哎......小祖宗!你的两只脚在踹啥呢?跟驴蹄子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鸣闪身进了卧室。他瞅着媳妇今天有些不对劲,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她头埋在枕头里,两条腿像车水一样“腾腾”地把床铺踹得震天响。
“咋的了,媳妇?谁欺负你了!”一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一把压住白萍胡乱踢腾的双腿。
白萍突然不得劲,一憋气,脚一蹬,她翻身坐了起来。猝不及防,一鸣被一股大力从床上推倒在地上,摔了一跤。
“哎哟!你这个狠心的娘们!”一鸣捂着屁股,愁眉苦脸地嗔道。
“哈哈哈哈......”,看到一鸣的窘相,白萍倒是乐不可支,大笑了起来!
正中一鸣的下怀,他知道媳妇只要不烦躁了,一切都好商量。
“媳妇,我的尾巴都摔折了,你摸摸!”一鸣抓住白萍的手向两腿之间摸去。
白萍瞬间明白一鸣的用意,她红着脸顺势向那里用力一拍,一鸣一声惨叫,他指着白萍夸张地喊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白萍得意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扭一扭地走进客厅,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小口小口地嘬了起来。
一鸣跟着走了出来,他伸出手从背后将白萍的腰贴身环住,将下巴搁在白萍的肩膀上,眼神盯着她手里的茶水,撒娇道:“媳妇,我也要喝!”
白萍白眼道:“怎么像个妈宝似的!”
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事,她不动声色地从老公怀里挣了出来,表情严肃地挪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一鸣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暗自揣测着老婆的心事:难道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被发现了?还是上次自己同学聚会被起哄与初恋喝交杯酒被她知道了?
他惴惴不安地挨着白萍坐下,关切地问道:“媳妇,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白萍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没好气地回道:“你才大姨妈呢!你们全家大姨妈!”
“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呗!别藏着掖着,大家都难受!”一鸣忍不住了,一副打开窗户说亮话的神态。
白萍的心里像有无数条虫子爬着,喉咙里都伸出手来了!她焦虑地望着老公,咬着唇,脸憋得通红。
“媳妇!说吧,算我求你了!”一鸣双手合一,同样难受地回望着白萍。
“好吧!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白萍慌乱地收回眼神,手绞在一起不停地搓着。
“那个......今年春节我想在这边过。”白萍低声地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飞过。
一鸣没有听清楚,他又追问了一遍:“媳妇,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白萍突然就气恼了起来,她“噌”地从沙发上立了起来,俯视着一鸣,大吼道:
“我说今年春节我想在这边过!!凭什么每年都要去你们家过!这不公平!我也想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过!”
一鸣怔住了,他讶异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白萍,一脸的狰狞,像一座压抑了很久的火山突然大爆发。
他默不作声地转身,伸手在茶几上找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上一口,一脸深沉地望向前方。
白萍一边紧张地等着他的回应,一边心里盘算着如果他不答应自己将如何应对。
哼!不答应那就别怪我没什么好脸色!白萍陷入臆想中,一鸣成了她的假想敌。
一鸣若有所思地回转身,被白萍的眼神吓了一大跳,里面仿佛窜着一团火,随时可以把他烧掉。
他站起来,温柔地把白萍按着一起坐了下来。
“媳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的爸妈年事已高,虽然嘴里老说不用你陪他们过年,但心里其实挺想的,这我能体会......”
白萍听他这么一说,神色立马缓和起来,她眼巴巴地等着一鸣的下文。
“就像我妈一样,尤其是老爸已过世,身边更加冷清,虽然说有弟弟陪着,可她最疼的是我你应该是知道的。”
完了!白萍心往下一沉,这是没得商量了。她的眼眶发红,眼泪在里面打起了转转,心里那股堵劲又上来了。她甩开老公的手,将背凉凉地冲着他。
“媳妇!你看你就是这么心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一鸣手搭在白萍的肩上。
“刚才我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白萍转过身来,急切地问道:“什么万全之策?快说!”
“不如今年我们两个分头过节,就是说你在南方陪咱爸妈,我在北方陪咱妈,如何?”一鸣小心地回答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白萍的眼神亮了起来,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一鸣爱怜地扯过纸巾将她的脸擦干净。
“只是我们就不能在一起过年了......”一鸣小声地说。
白萍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她一头栽进一鸣的怀里蹭了起来。
“媳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妈外表强势,可是内心脆弱得很,爸爸早逝,拉扯我和弟弟长大不容易,也就过年这几天可以团聚一下,媳妇......”
白萍伸手轻轻堵住一鸣的嘴,她的眼神波光粼粼。
“一鸣,我懂你!你能提出这样的办法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开始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按说是应该跟你回北方过年,可我就是很怀念......”
“不用解释了媳妇,我们也就分开六七天的样子,没准我可能争取提前回家,老人也会理解我们的,都是过来人。”一鸣低头在妻子的头发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这几天我会很想你的!”白萍依依不舍地望向一鸣。
一鸣一把将妻子拦腰抱起,向卧室走去,嘴里喃喃道:
“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下篇:《从此是路人》反思维讨论婚姻,同样是夫妻到哪里过春节的问题,不同的处理方式后果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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