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ip营打卡第7天，1967/15213
文/南驰
小花园的吵闹声，张秀娟在医院三楼的门诊室就听到了。
一开始张秀娟也没怎么在意。今天来看诊的产妇格外的多，诊室外密密麻麻记了一大堆，她和一起搭班的小护士忙得都快飞起来了。医院楼道上虽然挂了“禁止喧哗”的牌子，可最多只能起个提醒的作用，人们该说还得说，该闹还得闹，更别说是楼外的小花园了，来来往往人那么多，能管得住谁？再说了，医院这种地方，生生死死的，人家难过、有点情绪，还不让人发泄了？这种吵闹，她都习惯了，都是骂几句就过了，隔天儿两个人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又和好了。
直到她隐约在这场争吵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张秀娟有点坐不住了。
这两年，医生都不好当了，随随便便病人有个不痛快，都会拖家带口一大堆往医院里挤，闹得不可开交。这不，前段时间新闻上不是还说了么，哪个大医院发生医患纠纷，病人家属直接把主治医生给打了一顿。
回顾自己之间的那些从医经历，似乎没有和病人产生过什么大矛盾，可也没保准是哪个时候惹到人家了自己还不知道？要是真搞出个什么医闹事件，在医院里除了这个名，那自己这个医生可就别想好好当了。
想到这儿，张秀娟给坐在一旁正对着电脑录看诊数据的小护士使了个眼色，朝着窗户的位置偏了偏头。女孩也听到了张医生的名字，看见张秀娟朝自己做的动作，立马就懂了她的意思。
小护士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干了桌上放着的杯子里的水站了起来，屁股下的板凳咯——的往后退了一小截。张秀娟伸手扶了扶凳子，抬头瞄了一眼小护士，笑着说道，“快去！晚上请你吃饭。”
女孩也不客气，狡黠地一笑，“那可是张医生你说的哟。”说着，端着空杯子就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了。
饮水机就放在距离窗台不远的地方，小护士一边接水，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小于，小于！干嘛呢！水都泼出来啦！”趁着看病的空档转身想要问情况的张秀娟见状，赶紧喊住小护士。
“呀！”女孩脚一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张医生，我困得很，我去窗边吹吹风，清醒清醒。”
张秀娟应声挥了挥手，“去吧，休息一会。”
这个叫小于的护士走到窗户旁，整个人都趴到了窗台上，她的头伸出了窗外，微微垂着，看起来一幅在静静休息的样子。实际上，她的眼睛早已将楼下的热闹看得一清二楚。
小于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窗子。这么大的争吵她和张秀娟听得见，来看诊的产妇们自然也不会听不到。那个怀孕的人好像是张医生的朋友，她看见过张秀娟给她看诊的样子，两人好像还挺熟。现在这个样子，楼下围着的那群看热闹的人她的管不着了，楼上的这些，多少能帮忙拦住一点是一点吧。
张秀娟把面前这本填好的病历本递到了产妇的手里，看着那个女人听着肚子出了门，她并没有着急喊下一位进来，而是扭着身子看向了正往回走的小于，“看到了吗？什么事？”
小于坐到她的身边，神神秘秘地把头凑了过来，用只有张秀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像是刚刚骂我的那个女人啊，她和她儿媳妇吵架了，为了好多人呢！张医生，那个儿媳，是不是你的朋友啊？”
张秀娟一听，不可思议地盯着小护士，“吵架？都要生了还吵架？你不会看错了吧？”
小于的身子一顿，杯子啪——地就拍到了桌上，“哪儿能啊？别人我不记得，谁骂过我我还能不记得？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嘛。”
张秀娟急急扔了手里的笔，几步奔到窗台边往外看去。楼下，李瑞英的手被胡穗子一次次拦下来，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什么情况？都要动起手来了？”
张秀娟赶紧往回走，拍了拍还坐在凳子上的小于的肩膀，“你别弄着电脑了，今天产妇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你到窗台边帮我看着点，有什么情况赶紧和我说。”
“这么了？真是你朋友？还是你亲戚？这么上心？”
“不是！前几天我师父招呼给我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她，真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我师父交待？”
“郑副院长？他们什么关系？”
“说是好朋友家的女儿，之前欠过她家的人情。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去呀！”
“好吧。”小于又猛地一个起身，屁股下面的凳子又咯吱往后挪了一大步。噌噌噌地往窗台的方向去了。
眼看着李瑞英趴在两个大妈的身上痛哭流涕，小于砸了咂嘴在心里感慨道，“这个女人真是个演员啊，早上在诊室的时候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呢，现在倒是装的楚楚可怜了，要不是因为自己见识过她的厉害，还真要替她觉得委屈了呢。结婚真可怕啊，要是自己也倒霉摊上这么个婆婆，怕是肺都要气炸了吧。这么一想，做她的儿媳妇真是可怜啊，早上那个小姐姐看起来温温柔柔又很有礼貌的样子，现在被逼成这副模样，估计是真的生气了吧。
忽然，胡穗子扑腾往地上一跪，朝着李瑞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她也不起身，就这么直着身子跪在那里。
这举动着实把小于吓了一跳，她也不管诊室里还有产妇，赶紧朝着张秀娟喊道，“张医生？张医生！张姐！出事儿了！那个小姐姐跪下了！”
“跪？她都要生了，跪什么跪？”张秀娟噌地站起身来，拉起小于就往楼梯跑，“走，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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