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雨下的很大。窗户上的雨水才刚刚流下，另一波很快追随而去，最后汇在了墙角的小水洼。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小水洼上的时候，恰巧有人路过我的窗前。他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鸢尾花，那时候它才刚舒展开花蕾。
早饭后，有一个小姑娘站在我的窗前，她看着那盆鸢尾花，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有听清。
下午，门铃响了，那时候我正在浇花，没理它。随后门铃又响了几次，我嫌它聒噪，便把电池下了。
浇完花，我打开门，来访的人还未走，他靠在墙上，微低着头，好像在发呆。我唤了他一声，问他有什么事。
他看向我，眼神有一丝渴望。
“您好，我看见您窗台上有一盆鸢尾花。请问，能把它卖给我么？”
我看着他，在猜测他的意图。随后不久我就放弃了，毕竟我脑筋急转弯从来没有猜对过。
“不卖。”我这么和他说。
在我说出口时，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可在我还没看清时，它就散了。
他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微笑看着我，“谢谢，打扰了。”而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十分感谢他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因为我在他露出那种不知名的神色时，就开始犹豫了。可我不喜欢犹豫。
我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
忘了。
晚上，我睡在软榻上，身旁是那盆鸢尾花，很美，很香。
入夜时，我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就在我身旁。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见了下午的那个男人。他悄悄靠近我，看了一会儿，有些紧张。
他用手拿起那盆鸢尾花，颤颤巍巍的，很不稳，我生怕他把花摔了，没有出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生怕吵醒了我。而后将花轻轻放在了地上，又把口袋里准备好的钱和一张便条放在了窗台上，找了一块石头压住。
“花我拿走了，这是买您花的钱，十分抱歉。”
早上醒来时，花果然不见了，可我并不心疼，它的花期本就只有一天，等天亮，花也就败了。然后，我把钱收了起来。
一年后，我收到了一张婚礼的请柬，照片上一男一女捧着一盆刚舒展开花蕾的鸢尾花，正是一年前那盆。
婚礼我去了，新郎和新娘都很美，桌上的鸢尾花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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