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不到的春雨,归不了的故乡

作者: 神经小迷妹 | 来源:发表于2020-03-26 07:31 被阅读0次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戴望舒《雨巷》节选

这首优美的《雨巷》是我自己十分喜欢的一首诗,但如此这般美丽的雨巷也许只存在于诗人的笔下。对于一个南方的孩子来讲,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不亚于一场“灾难”。

在记忆里,故乡的三四月间便是这样的梅雨季节,给孩提时的我增添了许多的烦恼。

连绵的春雨让乡间原本就崎岖不平的小路变得泥泞和漫长。印象中,很多时候我都是一手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提着裤腿,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

有时,一下好几天的雨,无处宣泄,积攒在路上的凹地里或者路边的沟槽间,水深甚至会没过膝盖。那时,连上学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往往需要高挽起裤腿,趟着水才能达到学校。

更有一些因下雨时间过长,而屡屡发生河流和池塘决堤的事情,孩子一不小心都有可能发生溺水的危险事件。

赶上这样的天气,家里的衣服和被子也都是潮乎乎、湿漉漉的感觉。洗过的衣服晾在屋里好几天都还能拧出水来。

甚至有时,雨水都能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渗漏下来,需要用水盆或水桶来承接。母亲也曾多次修缮过家中的房子,但仍阻断不了强大春雨的穿透力,它们的强大,几乎渗透到了生活的每一处角落。

下雨给我带来生活上的不便,更直接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很怀疑,我那阴郁和寡淡的性格是否很大程度上来自童年那片阴沉的天空,以及淅淅沥沥滴答不停的雨水。尽管,这只是我为自己找到的一个借口。

当然,这样的春雨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最直接的好处便是滋润了我的皮肤。我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在外貌方面全身上下唯一值得夸耀的也许只有这细腻光滑、白里透红的肌肤。

来北方之前,我并未意识到皮肤好是一个优点。因为生长在南方的姑娘们几乎人人都拥有着水灵灵的皮肤,不敢说堪比婴儿一样吹弹可破,但绝对会引来北方姑娘们的羡慕嫉妒恨。

来了北方,我的皮肤被无数的姑娘们赞叹过(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同时又饱受了北方干燥气候的摧残。此时,我才深深地怀念起了那些曾带给我许多烦恼的雨水。人啊,总是在拥有时不知道珍惜,而在失去了之后才倍感珍贵。

这样的春雨还带来了另一大好处,那便是赋予了我一丝的多愁善感。我甚至也很怀疑,自己对文字的爱好是否也起源于春雨勾起的那一丝丝愁怨,否则年少的我又怎能写下那些我现在都企望不及的文字?

雨水,虽然阴沉、湿冷,但也充满着清新和灵气。在不用上学也无需外出的日子里,坐在窗边,听着雨水的声音,捧一本喜欢的书沉浸其中,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当然,春雨更多的好处在于滋养着大地万物,花草树木,给依靠土地为生的普通百姓们带来了无尽的欣喜和希望。这一点在杜甫春夜喜雨的诗句里展现地淋漓尽致,我也无需再多言。

现在的我,常年定居于北方的城市,一年中让我印象深刻的雨屈指可数,春雨那更是久盼也不来。越盼不到的便越是怀念,曾经那些因春雨带来的烦恼也变得无足轻重,留下的只有挥之不去的淡淡的乡愁。

曾有人言,到不了的地方,名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名叫故乡。我盼不到的春雨,就是我再也归不了的故乡!

我的故乡也有这样的雨巷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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