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康德
桃红,开了记忆的水闸。将心弦捻搓,编成一首黯然的歌,听着回忆的泉水,流淌着不可追的过往,笔端坠落的最后一滴,是将岁月洗净晾干,透过层叠的斜阳装帧封存。
半世飘零,命若浮萍,正是苏怜这短暂的35年岁月的写照。
她从来不是什么福泽深厚之人,除却母亲给她的那一点儿微弱的温存,她的世界从来都是冰凉的,人世间的一切情感对于她来说都是寡淡的,甚至带着一点点猩红的血腥味儿。
苏怜,不是一个认命的人,甚至很多时候,她觉得命运是可以通过自己的抗争得到改变的,至少她相信“感动上天”这四个字。
可,命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它会让一切敢于挑战它权威的人,输得心服口服,即使你炼就百毒不侵,最终也会心灰意冷。
父亲的苛责冷漠,亲人的自私、重利轻情,让苏怜从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福泽深厚,可以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情,但她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温暖她余下的岁月,陪伴着她走过余生的坎坷。
她遇到过很多说爱她的人,或许是对感情的失望,她从不肯在男人说爱的那一刻便情不自禁,即使有好感,她也会让自己保留最后的理智,可上天就想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些说爱她的人,每当她拒绝或者犹豫是否应该开始一段恋情时,那些人便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苏怜,是不敢开始,她怕自己承担不了失去的痛苦,人生有时候一旦拥有便会害怕失去,与其失去还不如从未开始。只是这一点,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那些人,要的感情,她给不起,也从来不敢奢望别人给与她。
只是让她从未想过的是,她的拒绝被冠上铁石心上的名讳,甚至那些曾经“爱”她的人处处找她麻烦,上学时,苏怜以为这些人还是孩子,她原谅他们的不成熟,等到工作时,她没有摆脱自己的宿命,依然有这样的男人来折磨她,甚至还有人想要强迫她,自己得不到的宁愿亲手毁了。苏怜有时会问,难道你不怕搭上自己的人生吗?是啊,他们怎么会怕,他们拿捏住了苏怜的七寸——苏怜的不甘和保守,只会让她被毁的那一刻,亲手结束自己的命运,死无对证而已。
最让她感到烦闷的是,有些占有欲强的人,在她明确表示拒绝后,便会因为她和其他异性多说了几句话,而向她大发雷霆亦或者要挟她,尤其这种事发生在上司身上时,连带着工作都会被处处针对。有时,苏怜会问自己,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即使结局并不美好,也是不错的,他就像黑暗中飘忽在夜空中的萤火虫,虽然光亮微弱,但依然可以给她带来了一世的救赎,这份美好她可以珍藏在自己的记忆中,偶有闲暇之时拿出来,摩挲抚慰自己的心灵。
可终究,世事无常,苏怜的心,最终还是跌落了谷底,原来,所谓的深情厚谊,不过都是骗人的,她有时甚至庆幸自己的不够勇敢,否则的话,这些人最终也只是给她一身伤而已。
对于感情,她早已没有了期待,所以,她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倾注在工作上,做记者、做编辑直到做上主编,可回过头看那些路过的时间,才发现,其实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她,她没有那份才思,所有的锦绣文章都是绞尽脑汁的结果,并没有才思泉涌、妙笔生花的时刻,心灰意冷之际,她想到或许可以考编,考上编制给自己一份稳定,用空余的时间打扮自己的生活。
开始几年,是一边工作一边备考,虽然忙碌,但也充实,可她始终摆脱不了宿命的纠缠,巷子里的猫是自由的,而她却像马戏团里的动物被锁进了命运的牢笼。在那些折磨她的情感纠缠里,潜藏在她身体里十年的抑郁症如洪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那一年她32岁了,那一刻,她一眼看到了人生的尽头,累世的业障如影随形,终究不肯宽恕她的罪过。
辞职备考,成了唯一的出路,病情时好时坏,考试也每每在面试这一关失利。如今迎来35岁最后一次机会的考试,她不知道这次,命运是否愿意给她一个奇迹?
如今,就像是把身家赌在赌桌上的赌徒,她也不知道,揭开最后一张牌之后,她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她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甚至不敢想这最后一次对她命运的审判是什么?
她不得不认命,所有的努力或许会化成泡影,也可能迎来人生的转机,谁又知道呢?人这一生,都有自己的命,半点不由人,你可以向命运抗争,但是结果的解释权却在命运的手中。
35岁本该是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可,苏怜回看自己的人生,32岁开始变成了失业者,没有结婚生子,考试的结果也是未知,她的人生充满了悲情的情愫,而她又能怪谁呢?
漂泊的灵魂,无枝可依,山一程水一重,渴望了一生的自由,到头来也不过是残花随风飘摇,在混着尘土的清风中绵延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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