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的某一段时间,突然发现有同事用语音聊天。很稀奇的玩意,既新鲜,又有趣,于是一下子每个人都用上了了:到今天已经4年了。后来才知道它有一个名字,叫:微信。
4年的时间,一对朋友,够他们从相识到相爱到结婚,最后又走到离婚。4年的时间,足够微信全面进入我们的视野,接管我们的生活,绑架我们的注意力。
微信,最吸引我们眼球和精力的,首先是朋友圈,其次是群聊。
一、朋友圈
前几个月,我终于觉得累了。我喜欢用到《千与千寻》里猪的比喻,小千的父母不停地吃,结果变成了猪。我也把每一条朋友圈,比成一头“猪”------虽然我想,这总是有点得罪人的。然后我决定建一个“猪圈”,把所有的“猪”全部关起来。这时候的微信,才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了朋友圈,世界在我面前,瞬间关上了大门。我恐慌、害怕,好像回来的路上,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我并不会意识到,照亮路的,并不是路上的灯,而是自己手里点的灯。
渐渐地外部也有了反应。
有一天同事突然跟我说:
“某某去北京了。”
“回去了?”
“是的,昨天他发朋友圈了。”
我就懵逼了。
更直接的冲击是:
“来来,这是我带的特产,尝一尝?”
“网上买的吗?”我问。
“我去西湖买的。”
“啊,你什么时候去西湖了?”
“周末啊,你没有看我的朋友圈吗?”
我更一脸茫然了。
我无法告诉他,其实我屏蔽了所有人。
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他并没有说:“有人发朋友圈,不亦说乎?”
但我开始,在不停的惶恐和焦虑中,慢慢习惯了自己的这种后知后觉。
我终于和朋友圈变得隔膜和心意阑珊起来,又像是与“心”的一场战争,终于控制了主动权。于是我又打开圈门,一个个往外放,而不复有兴奋的感觉,所以难怪有人说:
“以动心为耻。”
二、群聊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凡是有事,就要建一个群聊。这是一个真理。
我时不时加入和被拉入一些群,已经被训练得,即使从不发言,也没有舍得退掉。我总是在想,在里面总比在外面好:万一被知识或信息扫到撩到,而我不在,岂不是损失好几亿。而且,在里面,总不至于得罪人。俾斯麦说,要保留使一切敌人成为朋友的可能。于是我留下来了。
于是:群里一波一波表情攻击,我没有说话;
信息和咨询接着地毯式轰炸,我也没有说话;
然后各种知识、广告的小纸片,从天而降,我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我就成了这样的我,我不知道谁给我了这个观点或者那个观点,但是我用起来如鱼得水,眉飞色舞。
然后,我就陷入了群的汪洋大海中。
我的发言,早上有,上午有,下午有,晚上还有。有人说:“其他的群聊,都冷冷清清,唯独我们这个群,热闹不断,精彩非凡。”我为习友发表情打气,我为人点赞,我@别人,我提问,我回答问题,我交流感情,我寻求认同,我和某人掐架斗图,我谈自己的读书体会,我发图,我转发链接......我的群内生活丰富多彩,精彩纷呈,意义重大。
然而到最后,我发现,事上磨的我,开始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变得虚弱,变得没有想法,变得一整天都在接受而不是思考或者消化。
我决定对群聊动刀。
我想,扬汤止沸,不如湖底抽薪,首先我关掉巴普洛夫的铃铛、潘朵拉的盒子:微信提示声。
但是还有手机灯光闪烁提示。
我于是把群聊设置成为“消息免打扰”,然并卵;
但是终于让我找到了,那就是“退出账号”,加上:间断性上线。
于是整个世界清静了。
在没有微信的几个小时里,我一片茫然。
我实在想不起来,以前的我,没有微信,没有手机,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是如果存活过来的;我更加想不通,以前的那么多人,没有微信,没有手机,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是如果存活过来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行尸走肉》中的Rick们。
不可思议,不可想象。我陷入虚空。我走来走去,我发现,从门口到窗户,15步,从窗户到门口,也是15步。
我开始回忆线上那些精彩的日子,那些点赞、掌声、表情,觉得自己真的活过。但是当我把视线移到实际的生活,我却发现,在线上的最精彩的时候,我的工作和生活,正是一团糟糕的时候;线上越精彩,线下越紊乱;线上越活跃,现实越苍白。
“将汝心来,我给你安。”
如果先生问我,我就会直接把微信打开,说,
“我的心在这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但是我终究还是退出来了,并且活了下来
剁掉网购的双手,还有脚趾头,管好心,六卿分职,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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