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曾经无数次蹦蹦跳跳地踏过那座叫“小桥”的麻石桥面,母亲那句:“过桥时慢点,甭让脚陷到桥缝里了。”我总是过了桥才想起,但我的小脚、村里比我大或小的孩子的脚、那些老婆婆们裹着的三寸金莲连同那细小的拐棍,也从来没听说过陷到桥缝里的。
就像现在家中的楼梯,灯没开,一样能上楼,脚抬的不高不低,步子不大不小,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
小桥是村里的,每个人都熟悉。几十年了历经风雨,依然默默无闻地卧在小沟的上面,如一个忠诚的仆人,没经主子吩咐不敢移动半步。
刘欢有首意境深远的歌曲是这样形容小桥的:遥远的星空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月亮下面桥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老家的小桥没有曲中这么深邃的意境,没有优美的曲线,甚至没有名字,人们就叫它“小桥”,叫得有点寒酸,有点土得掉渣。甚至在我成年后,我便怀疑这座有点丑陋的小桥是某个偷懒的学徒工的“杰作”,那两边的桥墩表面高低不平不说,石块之间的缝道也懒得勾上,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的脸;桥面三条四米的长石条,竟然有两条拳头能伸得进去的大缝,桥面没有护拦,没有链条,甚至没有麻绳保护一下,就这么匆匆交给了村里的老老少少,小脚拐杖。
但我却坚信,在圩区每个村,总会有一,两座这样的小桥,它像一根不可或缺的线,将散落的民房,孤独的脚步以及封闭的心灵串联在一起,涌入社会这股大潮流中。
过桥不远就是生产队的稻场。五月份队里分蚕豆荚子,九月份分秋玉米棒子,都是一点点的谷物,不多,不像分麦子、玉米、花生需要大人们挑的。那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事情,拎着个比自己还长的竹篮子依次排好队,老保管明明认识还是要问:“哪一家的?”确认后才开称,倒下该分的谷物。麦收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下午会提着白瓷茶壶给母亲送点凉开水,傍晚家里来了客人,父亲会给一毛钱,去队里的豆腐房里买盆豆腐脑。一天总是要跑多少个来回。
小桥和村里人的生活都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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