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我见(之七)

所见者颇多，但印象深刻者绝少。大约是司空见惯的缘故，于是乎对很多事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总有那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相当抓人眼球的存在，以是古井水一样的心又扬起波纹来。甚至忍俊不禁之余又想诉诸笔端，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高深的见解，更不是引经据典的观点。它不过是会心一哂，无伤大雅的一点小见闻罢了。由于这样的情形有点“可遇而不可求”的意思，所以这篇“如斯我见”竟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之七”之后的“之八”还是“之八”之前的“之七”了。嗐！管他“七七八八”的，闲话休题，还是“言归正传”吧。

某年月日(这些颇类发凡起例的意思，也是一种自我束缚。既然自我约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不适起见，还是这么故弄玄虚的稳妥着吧)大概有二三十米远的距离，也就是那么无意的一瞥。但发现了“新状况”，于是也就一直地瞥过去：一个披着大波浪卷的女子(也不能妄下定论)——黄棕色的大波浪卷披散在肩头，年纪大约四五十岁，长着一张标准的亚洲人的脸，略微有点长；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短裤，腿和脸的颜色同属“亚洲系”。由于一瞥的过于匆忙，没有看清脚上穿的什么鞋子，总之不是赤脚；最让人惊艳的是她(他)还两指夹着一根烟卷，在抬手猛吸一口的刹那，也就是胳膊一抬一落的“电光火石”之间。一瞥之下，竟然还看到了他(她)手臂上的纹身！不是“花红柳绿”的那种，是很正宗的刺青。花色图案看不太清晰，但绝不是张牙舞爪，口吐红色芯子，诸如龙、蛇的样式，更不是那展翅的飞禽。

这一瞥实在是多余。无论是走兽抑或是飞禽，甚至于花草，一个不相干的人，手臂上纹什么是他(她)的自由和权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不由得又让人想起某年月日的另一起见闻。虽说也是一瞥，但那一瞥略有停顿——当时正好是“红灯停”的时刻。于是乎就有了比较“深入”的观察。那是一狗两人(如实陈述，没有褒贬)，人是正常的人，狗却是异样的狗；一男一女同乘一辆电动车，女生(或许是男生的女朋友)下身着短裤(三分裤？不太确定)坐在车后座上，男生叉着双腿，穿着“人字拖”浮踏在地面上，怡然自得地等待着红灯转绿；引人注目的是男生两腿中间——电动车前面的电瓶上横向蹲着一只灰色的小狗。这只小狗实在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一种存在，当然了，它更是人类意志的绝佳体现。大约是它头上的毛发比较长的原因，也不知是它的女主人还是男主人竟然在它的头顶上盘起了四五根小辫子。并且辫分五色，可能是里面穿插了带颜色的绒绳，目测绝非染色所致。五六条小辫子齐整顺滑地贴在小狗的头顶上，工艺品似的，果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也实在是满满的创意。最妙的是还有“一辫独秀”，它不偏不倚地挺立在几条辫子的正中心，车不动它不动，如果是车动、或者狗动，那根挺立的小辫子就会“突突突”地乱颤，实在是可爱极了。

男生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看蹲在电瓶上的小狗，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溢于他那可以让人轻易觉察到的神情上。后座的女生似乎心有灵犀，一直和前面的男生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窃喜和自得，然而一丝让人不易觉察到的嫉妒似乎也充分呈现在女生那嘟嘟起来的小嘴上了。然而男生究竟是宠爱小狗多一些呢，还是溺爱女朋友多一些呢？这好像也是一个谜一样的问题。随着红灯变绿，男生电把一转，一个前冲，前面的小狗，后座的女生在车上同时前后一栽歪，瞬间，人、车、狗便沉没在前方争先恐后的车流里了。

以上如斯之我见，有人有狗。然而人、狗似乎不宜并列互文，究其实狗事即人事，人不多事，而狗何与焉？无论狗扎辫、穿衣抑或是人敞胸露怀；虽怪诞特行迭起，皆人心之外照也。斯美耶？斯丑乎？无他，惟“神龛”崩塌，万佛迷心，一元归位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