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成悦/狂欢后的寂寞
文/与君成悦
01
很多个冬日的午后,纯馨就现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对面的马路像是遥远的岸边,迟迟过不去。
刺眼的阳光就透过她半眯的眼缝,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像极了那一次的拥抱。
拥抱,只有一次,而且还是在苏毅毫无防备之下。那是她主动抱他,算是告别,她很清楚,这一别之后,又不知猴年马月,也许只是一年,也许两年,又也许一辈子。
这一世,每个人都会遇见很多的人,相遇又分别,有些人嘴里说着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会陪你到终点的人少之又少,想要永远留住一个人有多难啊!
可是,即便如此,纯馨还是向往着这种奢侈的感情,不能相守,连爱过都没有,不如就放他在心上好了,就像一块刀疤,偶尔会翻出来晒晒,变天瘙痒时,会想起来挠一下。
可这刀疤,不分晴天阴天,总是会毫无征兆地痒一下,酥酥地,麻麻地,让人忍不住去挠,越挠就越上瘾。
她承认她想他了。冬日南方的午间大多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前些日他信息上说北方已是零下十几度。
他应该还是老样子的搭配吧,羽绒服,加绒的牛仔裤,一双休闲皮鞋,鸭舌帽,以抵档那刺骨的寒风。
冬天,他必须要带帽子,压力总是这般地大,每天有忙不完的活,头发掉了不少,索性他干脆剃光,顶了个大光头,若无一顶暖和的帽子,冰冷的空气恐怕会将他冻成冰雕。
“上了年纪了,哪能跟年轻人比啊。大叔的身体不顶用了。”他常常自嘲。
那会儿在北京时,他们在游什刹海,她看着他的光头,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她有意识地靠近了一下,他便下意识地往前加快了脚步。后来,她只能跟着他,就这样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走累了,在石板凳上她坐下来,他也坐下,就在对面的凳子上。
接着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梦想。他在说,她在安静地听着。讲到有笑点的地方,他忍不住笑了,她即便没听清楚,看到他笑,她也跟着他笑。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这张脸,要是放在在二十来岁的年龄,一定吸了一堆的少女粉。
她虽不在乎男人的外表,但看到美好的东西还是会本能性地觉得赏心悦目。
那天,他们从早聊到晚,从日出到日暮,似乎什么都没聊,又似乎什么都聊了。
什刹海的灯光亮起,柳枝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小酒吧里,或轻柔或轻快的音乐响起,他在旁边不远处点起了一根香烟,烟火明明又灭灭。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吐完雾气,走到她身边:“你还是太年轻了,容易摔跟头,隐忍知道吗。”
那一夜,她说起她的困境,她曾经不明白,为什么有才华的人没有地方可去?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不断地重复过日子?
不,这绝对不是她的梦想。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不劳而获,没有随波逐流,哪怕别人繁花似锦。她也不想名,也不慕利。一直素食的她对物质生活并没有多大的追求,可是至于她真正想要什么,她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浪迹天涯,在荒凉的大漠里,和喜欢的人策马奔腾,又也许只是坐在家中的一个角落,手持书卷,看尽天上云卷云舒……
总之,不管是何种境地,她最想的或许不过是毫无忌惮地写着她编造着的故事,或喜或悲,用她的心情赋予故事里中的人物不同的命运罢了。
她想,文学和艺术应该是相通的,他可以在鼓浪屿的一角一坐就是一整天,就为了眼前的一景一物。
而她可以蜷缩在属于她的小空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地敲打文字。她想写尽世态炎凉,就像他想画遍一草一木一样。
可,终于有一天,他没再画了,而她也只是偶尔写着,如鱼在岸,没有了水,苟延残喘地活着。
的确,红尘浮世,究竟有多少人可以过上想要的人生?一定很少。可越是难以企及,就越撩人心扉。
于她而言,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尘封的梦会沉浸到什么时候,她只知道,遇见他之后,每次想到他,她又想写点东西了,哪怕只是一缕进入眼缝里的阳光,她都想用心感受,并细心描绘。她总说,他能给她灵感。他总说,你再多写一篇。
再多写一篇,也许就会多贴近梦想,就像再靠近一点点,也许有一天,她可以不再只是在后面跟在他后面走,一定是这样!
对!再多写一篇!她决定!
尾声
这一日的阳光,暖暖地就照在身上,她试着眯起眼缝,斜着眼睛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人声鼎沸,马路对面的那家小面馆,是她要到达的地方,这是她经常会来的地方,一家会给她带来灵感的地方。
这一日中午,她就坐在这家拉面馆里,点上了餐,老板很热情地端上了一碗飘着葱蒜的拉面。
拉面无肉,一切都是那么地简单,却充满了味道,甜甜地,香香的。
她想起了那一夜,在L城,凌晨两点,和他一起的那一碗热气腾腾牛肉拉面以及那个有他在的城市。
那一碗面吃完之后,她感觉身体热乎乎地,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灼烧,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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