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有名的牧羊人——苏武

2018年6月27日  星期三    晴

历史上最有名的牧羊人——苏武

01

初冬的贝加尔湖，一片萧瑟。

肆虐的狂风，犹如匈奴的性情般凌厉地呼啸着。寒风刺骨，滴水成冰。茫茫的草原上，不见人烟，仿佛一切生机都被这广袤的大地所吞噬。远远地，依稀随风飘过一阵“咩咩”声，旋即又淹没于荒芜的草原。

茫茫白垠之中，一位手持竹节的老人岿然屹立于天地之间，无声忍受着上天对他的蹂躏。

老人看了看身旁瑟瑟发抖蜷在一起的羊群，耳边又回响起了匈奴人恶狠狠的条件“待公羊生了小羊，才放你回去！”

老人冷笑一声，不去想它，再度将目光聚焦在了手中的竹节上，粗糙而干瘪的双手将竹节攥得更紧了。

不错，这位老人就是西汉时期奉命出使匈奴的苏武，而他手中的竹节就是代表大汉的符节，苏武视其贵如生命，无论吃饭睡觉，都将其紧紧揽入怀中。日子一久，旌节上的穗子都全部掉了，苏武依然对其不离不弃，一如他对汉廷的一片忠心，至死不渝。

西汉时期匈奴人所称的“北海”，即现在的俄罗斯贝加尔湖。苏武被流放至北海牧羊，生活困苦不堪。时值入冬天气，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苏武忍饥挨饿，渴了，就捧一把白雪止渴；饿了，就采掘野鼠洞里的草根充饥；冷了，就蜷缩到羊的肚子下面取暖。风烟渺渺中，苏武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浮现出初来匈奴时的情景，“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那时的草原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 。“绿遍山原白满川”，一望无际的绿色连接者蓝天，镶嵌在草原中的湖泊如泪珠般晶莹剔透、闪着金光，漫山遍野的羊群牛群，好一个悠然自得！“嗯，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苏武又将手中的符节使劲攥了攥，仿佛能从中汲取无穷的力量，他昂首眺望向了远方。

只见漫天荒野中，星星点点地出现了一队人马。来者何人，苏武的心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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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随着马队的逼近，苏武才看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战败于匈奴最终投降的汉朝大将李陵。

李陵来意甚是明显。

匈奴单于几次三番派人劝降苏武，苏武坚贞不屈，誓死不降。苏武的气节，令单于敬佩不已，也更加激发了单于征服苏武的决心“此人必得为我所用，绝不能让其归汉。”

当初，李陵与苏武同为侍中。苏武出使匈奴的第二年，李陵投降匈奴。近日，单于谋算着苏武在渺无人烟的荒野中吃尽了苦头，便使软硬兼施之计派李陵来至北海，劝降苏武。

“苏兄，人生如朝露般短暂，你又何必自苦如此？我刚投降时，终日若有所失，而今单于器重我，赐我漫山遍野牛羊，你若归顺，亦能如此。”

苏武漠然回应道：“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亡所恨。愿勿复再言！”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游说过苏武，他对大汉的忠心日月可鉴。

苏武被流放于北海牧羊，历时长达十九年。十九年来，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然而不变的却是日日陪伴其左右的羊群“麾之以肱，毕来既升”。苏武一次次在草原的日出日落、春夏秋冬中面南而立，思念着家乡，思念着汗廷，感叹着“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羊儿仿佛参透了苏武的心思，并不去打扰他，“或降或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悠然自得地享受时光。苏武日日观察羊群神态，修炼内心平静，感叹羊儿无论何种环境都能顺其自然，我又怎能负我羊儿？

在荒无人烟的辽阔草原与羊群相伴的十九年时光，多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经历，把苏武的心智打磨得足够坚强。草原的辽阔壮美，苏武用心欣赏，汲取天地之力量；草原的严寒酷暑、恶劣气候，苏武不恨不怨，尽自己所能去抵挡。“不脱蓑衣卧月明”，除了苏武，何人能有这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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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汉昭帝登位，几年后，匈奴和汉达成和议。汉廷寻求苏武等人，匈奴撒谎说苏武已死。

在苏武北海牧羊的第十九个年头。一日，苏武照往常一样，以天为盖、以地为被和衣而睡。恍惚中，他作了一个梦，梦里蝗虫化作鱼，旗画龟蛇变为鹰。请人占卜此梦，乃大吉，意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日，汉昭帝从派到匈奴的使者口中，得知了苏武还活着得消息，汉昭帝欣喜若狂，遂派人责问单于。在事实面前，单于不得不承认，苏武仍活着。

至此，苏武得救。在临别的那天，苏武望着早已刻入骨髓的草原和羊群，涕泪横流，感慨万千。十九年了，十九年前的苏武，意气奋发，他想过一路上会有艰难险阻，他想过自己也许会葬身于草原的野狼之口，但苏武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流放于北海牧羊十九年。

苏武觉得十九年光阴恍然如梦，而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象恍如他初到草原时那般安逸，其中的风刀霜剑，内心的无尽折磨怕也只有苏武和他的羊儿懂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