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象棋

家里有一副象棋。去年，小帅才就认识了棋子，学会了如何摆放。上周末，他突然让我教他下象棋。既然他提出来了，我也不会拒绝。

我学象棋，是在十岁左右，父亲教的。我的棋艺一般，跟同期学习的老哥没法比。他想方设法将军的时候，我还在琢磨着怎么多吃几个小卒子。我们那会儿学象棋，是从口诀开始。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却一直记得那几句口诀，于是我传给了小帅才。

马跳日，象飞田，炮打隔山子。
車横冲直撞，卒只进不退。
双士护将帅，不离九宫阵。

看了姜文导演兼主演的电影《一步之遥》后，我知道一般的说法是“马走日，象飞田”。为了保险起见，我问了度娘。象棋口诀很多，大致意思都一样，有些更详细。随便摘录了一段。

马走日字象走田，兵卒过河横竖走。士象不离老王边，车行直路炮翻山。将帅不出九步宫，双士不离将帅边。

前两局，小帅才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动子。我怎么走，他就怎么走。我一边动子，一边给他讲解不同棋子的走法，和棋子之间的相互照应。除了“炮打隔山子”理解得比较慢，其余棋子的走法他很快就学会了。这样走着，很快就两败俱伤，大部分棋子都被对方吃掉了。收局时，我教他如何将军，让他连赢两局。

第三局开始，小帅才不再模仿我了。他把自己的马、象、士都摆进九宫阵，护卫他的将。然后把車和炮调出来，将我的军。才学了两局，在我没有明说的情况下，他就明白了想赢就要设法将军，而不是多吃子。而且他还知道保护自己的老将。我颇感意外。

没走几步，他就提了一个要求——我不能吃他的子。看在初学的份上，我答应他了。记得以前旁观老哥和小侄子下象棋，小侄子赢了。我问老哥，他这样将军，你真的破解不了吗？嫂子在一旁笑着说，看破不说破。我霎时明白了，小朋友初学象棋，一定要让着点，不能打击他的信心。

不吃他的子，这点很容易做到。小帅才自以为把他的将严密保护起来了，其实我照样可以将军，当然我不会这么做。我走着闲棋，发现要配合他还得动脑筋。他动不动就把炮送到我的車面前，或者用車吃我的士来将军。我只好想着法子，先把車调开。跟他明说，用車杀士将军行不通，我的帅可以吃掉他的車。我教他如何用双車将军，双車如何与炮配合将军。他学得很认真。我在教的过程中，渐渐回忆起童年时父辈的一些布局，有些当年不明白的地方，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小帅才精力充沛，一局接一局的下。我累了的时候，喊他爸来顶一局。可他爸不懂怎么配合他，很快就被他赶出房间，换我跟他玩。他玩得起劲，都不愿意出去玩。后来我实在不想玩了，他才答应去公园。出门前又提出来，晚上还要接着下。

这个周末，小帅才成绩斐然。在我坐以待毙不设防的情况下，竟然能够凭本事吃掉我的老帅。他还自己琢磨着，怎么破解双車将军。我告诉他，还有更复杂的車马炮联合将军。不过我本来就不太熟练，对他来说也太难了。这个，就留着以后娘俩对弈的时候，慢慢探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