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孩子感到头疼，兴许有些着凉。临睡前家里的男人女人吵了一架，头愈发疼起来。
吵架的缘由稀疏平常，大概多数家庭都会遇到。女人责备男人对她的亲戚这边毫不上心。言辞之间含沙射影地，一些话实在不堪入耳。孩子想上前调和几句，却张不开嘴，默默地在自己房间掉眼泪。显然这种矛盾已经很久。孩子记得清楚，十年前他上小学的时候，一次在饭桌上同样因为这个他们吵起来，他低头掉眼泪，不敢说话。那顿饭也不知后来怎么吃下去的了，只记得后来他们也就不说话了。
他是个自认为理智的人，他试图跳出来看这种矛盾，认为问题只在于沟通不畅。女人总带有莫名的自尊，话说到一半又收回去，生怕露出一丁点了“我求你”的姿态，就像这样：我想要那个苹果，不过，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关系。本来这是无所谓的，可要命的是女人心里想死了那个苹果。更要命的是，这个男人已经是个被岁月打磨的老男人了，提不起那么大的兴致去揣测家里这个女人的心思。
“他就是个自私的人那。”女人忍不住对孩子说，作为和男人吵架的开端。
孩子是一时无措的，只道到：“你有什么想法和他好好商量嘛。”
孩子实在没有想到，女人今天心里有着这么大的怨恨。她用力地锤着门，愤愤的说，我气啊，我真是气愤啊。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忽然心里就泄了洪。但是即使有预兆罢，孩子在家里总是最天真的，怎么会想到呢。
他难以想象那样争吵的两个人如何在一张床上睡觉，可那边确实安静下来安静很久了，除了男人刚刚又咳嗽了几声。他开始翻看手机，无所事事地看看，耳机里开始播放之前暂停的那首《当你老了》。忽然那边又响了起来。他赶紧摘下耳机来，仔细地听，听的心惊肉跳。
是不是世间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如此这般？激情的爱会不会是太短暂的一瞬，相比千千万万个共枕相眠的夜晚，和千千万万个豆浆油条的日子。那边还有不断的模糊的声音，可他已经不想在听了，带上耳机用歌声掩盖。哪里会有诗里写的那样，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呢。这首诗在几年前的英语课上，他还挑了这首诗朗诵给全班的人听。一晃儿，他又陷入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情绪中去了。
诶，头还真是疼啊。睡罢。睡罢。
《晚秋》摄于2013年深秋，杭州西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