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她的嚎叫从很远的地方，扎穿了两扇门刺进你的脸。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由那样一个声音来呼喊自己的名字。可它正是在呼喊你的名字。

什么？你也大声喊回去，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她的眼睛像蛇一样盯着你。

刀哪儿去了？她问，刀哪儿去了？！

她微微提起的手像是要扑上来揪住你的衣领，像是你已经把那把失踪的刀藏在了喉咙里，她看着你笃定的似乎你转手就能掏出那把刀来。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也大声叫起来，拳头攥在身体两旁，你的确害怕了。她烧红的眼睛里满是癫狂。可是你没有拿过什么刀！你在发抖，但那不是因为害怕，不全是。你因为愤怒而发抖，即便你知道颤抖只会让人心生更多疑虑。

我没有拿过什么刀！我为什么要去拿刀？！我没有理由去拿刀！

她瞪了你一眼，最终离开了。你明白，她对你的怀疑丝毫都没有被消除。

她象征性地又问了另一个人。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也没有得到回答。沉默。过了一会儿，你听到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

你们围坐在餐桌前。进食。你忽然开口了：

刀在哪里找到的？

她没有回答。

你问第二遍。

她说在灶台上。这并不是你寻求的答案。你质问她为什么要问自己刀去哪里了，她没有回话。

我要用刀干什么？你省掉了＂你认为＂这三个字。

＂当有东西不见了，我每一个人都会问一遍。＂她最后心安理得地说。你开始觉得恶心。有什么东西在你胃里颠簸，你的食道和咽喉在痉挛，像是钻进去了一条怀孕的蛇。

你想做出一个表示＂没事＂的的手势，可是转过头的时候却没控制得住。

你离开餐桌，你站起来，后退。

＂干嘛，你又觉得哪儿委屈啦？＂

你冲进房间。你弓着背捂住脸，像是马上就要死掉一样抽噎起来。

＂喂！＂

外面有人喊你。

你回答＂我没事！马上出来！＂可是你在撒谎。你无法走出房间，藏匿你遮蔽你的房间，你知道。因为哪怕只靠近门一步，你的胸膛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