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音（六）

第十四章 小德子

换作以前的彩蝶，不会想与这些人有私交，只是默默听命行事，但如今不同，既己知晓，就要多些朋友也好多条路，况且，魏公子确是高雅之人，与他这样的人相交，彩蝶也是很舒心的

曲终人散，老鸨今日赏银不少，眉开眼笑，走路扭动的越发厉害

只见外面传来呵斥之声‘没长眼的东西，我那是赏识你，你是什么货色，不要不识抬举’

似有女子呜咽之声传来，听的不太真切，彩蝶推窗望去，只见还是那个肥头大耳之人，众人都己散去，就留他一个，还有他随身侍卫守在侧，地上跪着一名女子，旁边还有散落了一地的花，估计是个卖花女吧

计上心头，彩蝶蓝青唤进来，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蓝青点头，下楼

那女子还在地上跪求，模样十分可怜，肥头大耳之人，手一挥，旁边的人将她拉上轿子，女子拼命反抗奈何势单力薄，这人也实在心急，命人抬到不远处的小巷中，暗黑的小巷，他宽衣解带让手下在巷外把守，自己走了进去，虽然那里太黑，彩蝶看不到，但是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握紧拳头，这个恶棍，仗着家里的权势，简直是无法无天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有个像领头模样的，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少爷，您怎么啦？快来人啊’

彩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活该

彩蝶洗漱完毕己是半夜，蓝青回来了，旁边还有那个杂役，那个杂役看到彩蝶就跑在她面前，求彩蝶饶了自己，偷东西是不得己

彩蝶半晌没说话，‘既是为救母亲，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蓝青，拿30俩银子给他’

这个杂役喜出望外，接过叩头拜谢‘谢谢彩蝶姑娘，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彩蝶‘来生的事，我不关心，既要报答，你倒是说说要如何报答我？’

杂役愣住，本是捡好话随口说的，既己讲了，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只要姑娘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活海我都敢去’

‘那倒不用，我没有要你的命，刚揍的过不过瘾？’彩蝶问

‘那个恶人，我揍的十分痛快，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想一刀了解了他’杂役愤恨的说

‘那你可知有什么后果？’彩蝶问

杂役冷汗直流，‘姑娘你？是你让我？’

‘你亲耳听到我说的？’彩蝶问

杂役连连摆头，急得不得了

‘看你的样子，你也知道他是谁，如果让他知道今天是谁揍的他？以他小人之心，恐怕你脑袋不保’彩蝶

‘姑娘救命’

‘我没有要举报你，我和你一样的痛恨这种人，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彩蝶喝了口茶

‘姑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唯你马首是詹’杂役如释重负

‘你叫什么？你会什么？’彩蝶问道

‘我叫小德子，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再无其它亲人，之前街头卖艺杂耍，后来？’小德子吱吱唔唔

‘后来怎样’蓝青可没有那么好脾气

小德子羞红了脸‘后来认识了一些朋友，有干过一些偷盗的事，不过我现在没有了，自从我爸被气死后，只有这一次母亲病重，我就没有干过偷盗的事了’，眼眶红了红

彩蝶刚有打听过他的事，确信他说的是真的，也没为难他，让他下去了，只说钱如果不够就再来拿，偷盗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这刚柔并济的手段让小德子心服口服，小德子没有退路，彩蝶姑娘对母亲又有救命之恩，不管怎样以后死心踏地只忠于彩蝶姑娘

蓝青确定小德子己经走远，回房‘小姐，他又不会武功，收他有何用？’

彩蝶微微一笑‘他也不算坏，看着也机灵，也许之后用的上’

‘小姐，你不知道，那个死胖子真没用，刀一架脖子上就尿了’蓝青靠在墙边笑的不行

‘这种人最是没用，无非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那个姑娘可安排妥当了？’彩蝶说着取下耳环

‘安排在小德子家，他家很偏僻，平日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家，我给这姑娘脸上弄了块大疤，就算那死胖子站在面前也包管论不出她’蓝青自信的很

‘嗯，可以，等避开风头再作打算’彩蝶

今夜彩蝶睡的很沉、香甜，仿佛回到了瑶台，有小凤、蓝青作陪，一阵风吹过花雨满天何其美

第二天一早，彩蝶正在洗漱时，听到大力敲门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老鸨气的不行，等这群官兵走了骂骂咧咧好一阵，一大早真是晦气

官兵根据画像满大街找那女子，当然是查无所获，来往行人，有消息灵通者，莫不是啐口口水在地上，咬牙切齿‘活该，终于有人收拾你了，又有几个月的太平日子了’，人们是能是非分明，只是权贵逼人，普通老百姓能怎样呢？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小日子，己是福气

很快，彩蝶来到赴约那一日，蓝青吵着天天吃香满楼的饭菜，再好吃也厌了，央求彩蝶带自己去外面吃，彩蝶假意不允但是架不住蓝青最后同意了，彩蝶换上素净衣服，蒙上面纱，就和蓝青出门了，东街面摊平日生意很好，料多味鲜，彩蝶不在意那些虚的，和蓝青大方坐下各点了一碗，弄的老板受宠若惊，如此高雅娴静的女子竟来光顾自己的小面摊，连忙用帕子擦了又擦，彩蝶摆摆手‘很干净了，店家’，老板点头忙跑去煮面，这波操作倒让蓝青瞪大眼睛‘小姐，我是长的很丑吗？怎么我以前来，没有这待遇？’

彩蝶被他逗乐了‘男人爱看美女，美女爱看帅哥，这不是很正常吗？’

蓝青摸摸头‘好像有道理’

饭后，彩蝶与蓝青在街上闲逛，人潮如流水，旁边叫卖声，还价声，此起彼伏，让彩蝶有点恍然失神，在香满楼待太久，都快忘了平凡的生活，蓝青看着杂耍的，兴趣极高拉着彩蝶去看，旁边竹子编的精巧小物也觉得很有趣，彩蝶想起了小凤，心不由的痛起来

在热闹的街上闲走着，快到约定地点，彩蝶看向蓝青，蓝青也正看向彩蝶，都懂此意，一个眨眼间，两人往旁边闪身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向暗处的小船飞去，到船、掀帘入内，一气呵成，里面太子淡定的喝着茶水，蓝青守在帘边看着外面，彩蝶缓缓向里走进，正准备行李，太子启唇‘不必行礼，请坐’

彩蝶坐下，看着对面的太子，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太子的眼睛似有烛光在跳跃，亮亮的，太子定定的看着彩蝶

‘其实上次你托我所查之事，我大抵己经猜到了你的身份’太子说道

‘那殿下准备如何做？’彩蝶一脸平静的问道

‘你是说，怎样对你？姑娘冰雪聪明，既然敢托如此重要之事，想必也知道我的为人吧’太子

‘知道是一回事，但还是想听太子亲口说’彩蝶

‘我什么也不会做，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太子挑眉

‘任何事？为什么？’彩蝶不解

‘因为是你，你应该懂’太子

‘喜欢我？但是我们只有几面之缘’彩蝶相信自己的美是利害的武器，但是不相信，难道太子也是以貌取人之辈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瑶台那一次我就倾心于你，无关乎你的种种身份，只为那时的怦然心动’太子幽幽地说

‘可是我如今身处的环境？’彩蝶迟疑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就是你’太子说道

‘你于我不熟，你也并不了解我，我并不是善类’彩蝶喝了口茶

‘我又何尝是善类，处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岂是善恶能评判我们的，我相信，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太子自信的说道

彩蝶倒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讲，看着太子英俊的脸，若被这样的男人喜欢也是幸福的吧

‘如果你拒绝我，也没有关系，若不是你自愿，日后与我同处权利漩涡中心，我怕你会怪我，也怕你承担不了，这条路会走得很难，你要考虑清楚’太子将利弊说的如此直白，倒让彩蝶刮目相看

‘好，我答应你’彩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有交换才会让人安心，这么多年为报仇她多少苦都吃过了，早就没有其它儿女情长，如能报此大仇，以身相许又妨

太子没想到彩蝶答应这么快，很快神色如常，拿过一块玉佩和一节烟火，如果有事可拿玉佩来找我，见此玉佩如见我，碰到任何难处可以拿出来，如遇到危险，将烟火燃烧，半柱香的时刻我定到

彩蝶还有些迟疑，这么快就给我这些东西啦

太子‘京城中人不是善茬，我的敌人也不少，你拿着做防身用’

‘好’彩蝶接过，太子又拿出一个哨子给彩蝶，‘给你一个，我也有，若日后有事找，在府外一吹，我的人自会出来’

彩蝶点点头，彩蝶请太子帮忙调查高人是谁？并将自己在瑶台的遭遇讲了出来，至于在京城中所发生的事，彩蝶没有提，毕竟在心底深处，高人于自己还是有救命之恩的

太子听彩蝶说完，眉头紧皱，表情凝重的答应了

彩蝶见事己说清楚，就准备告辞了，毕竟消失太久怕有人会起疑，也说不定，她们出来后面还有尾巴呢

‘等等’太子喊道，彩蝶以为是太子还有话要说，只见太子拿出一件披风出来‘刚在街上看到不错，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彩蝶脸一红，收下了‘谢谢’

说罢，和蓝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