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黄二从懂事起就和黄德才较劲,两人之间像系着一根绷紧的弦,稍稍一动就足以使人窒息。黄二爹出走以后,老太太听闻,黄二爹带着那女戏子走的时候,是黄德才他爹帮忙找的船。
看到老娘红肿的眼睛,黄二就把黄老汉和黄德才的名字狠狠刻在了心上。
村里重新划地、水库放水灌地、农业税上缴等所有跟黄二有关,又归黄德才管的事情,政策到黄二这里基本碰壁。因为种种原因,黄二和黄德才扭打在一起成了村民们眼中的常事。
黄二这崽子没爹管教,野的很,他们说。
野崽子如今也结婚了,黄二在老屋里大摆宴席,宴请了黄姓族里的所有亲戚和邻里乡亲,唯独缺了黄德才。
婚礼当天连和黄二曾有过节的村民都围拢了,关键在于,人们都看着黄二席上的菜,王八、海参等在村民们饭桌上难得一见的菜,均在黄二宴席桌上齐齐登场。
宴席临近尾声的时候,黄德才来了。黄二十分不悦,他来干啥?晦气!老太太叹了口气,来者是客,毕竟是你长辈,今天你不能跟他置气。黄德才朝老太太咧嘴一笑,先是道了贺,从口袋里掏了红包塞给新媳妇文娜。
黄德才说,你能去请我,我看你眼里有我这个叔,比黄二这崽子强啊!老太太看了看文娜,笑了笑说,德才啊,咱家自是讲究礼节的,既然来了,就入席吃酒吧。黄德才摆摆手说,酒我就不喝了,村里还有事情忙哩。
看着黄德才的身影渐渐远去,黄二忍不住问,你去请他了?文娜白了黄二一眼,他是村主任,挖泥的事儿你不得还得求他么?黄二不吱声了。
夜幕如水泄般笼罩住荷叶溪村,江风刮得窗户上新钉的薄膜吱吱作响,狗叫的声音显得空旷而幽怨。
文娜躺在黄二的臂弯里,眼睛在黑暗里直勾勾地盯着房顶。她想兴许以后都不会再做梦了,这个村子,这个男人,让她如此安稳。她紧紧地抓住黄二的胳膊,把眼睛闭了起来。黄二试探着问,睡着了?文娜轻轻摇了摇头。
黄二故意把声音放低沉,你可不能睡,老一辈的人讲,后山坟圈子里有只狐狸,老爱纠缠来到村子的生人。我小的时候都看见过哪!火红的颜色,头一扭就变成一个姑娘了。老娘以前就跟我讲,千万不要望她的眼睛,勾魂的。
文娜显得有些紧张,是真的么?那你看清她穿什么衣服没有?
黄二想了想说,也是火红火红的……好像一件旧时的嫁衣!
估计她想嫁人吧!文娜想,那到底是一个怎样妖媚的女人啊?心里有了疑惑,就彻底睡不着了。
江生出门小解,路过大哥的房间时,眼见屋里还亮着灯。他穿着单衣哆嗦着在黑暗里站了许久,便忐忑不安地走了过去。他将眼睛贴紧门缝,看着偎依在新床上的大哥大嫂,他的腿微微发抖,心底里迫切地等待着什么。
风从屋外灌了进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脸却热的发烫。半晌过去,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有些失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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