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桑椹熟了（25）

【回忆录】桑椹熟了（25）

第25章 千里返家，凶险重重

他想去买那黄灿灿的芭蕉，可兜里已所剩无几，没钱了；只得兀自干望着。小店外有很多人，有的是来买东西的，有的是刚刚那场大雨；将他们留在这里避雨的。到现在还没走，手里正拿着供他们一个人打的小雨伞。店铺下的条砖都是避雨人踩过留下的湿泥鞋印。

      廖荣见一些避雨的人进店旁院落里去方便，也跟着他们去上厕所。可把门的矮小老头不让他进去，要收费。荣没有钱。矮小、小眼睛的老头硬是不让进去。趁老头一个不留神，廖荣立即以飞快地速度冲进了厕所。暴跳如雷的矮瘦老头情急下拿起一块大一点的石头立即扔进茅房来，差点打中在荣的脸上，吓得他大叫，急忙穿好裤子，一溜烟地跑出来。

      跑出小店院落的荣眼里还噙着泪水。竟然到了这步田地。唉！还有什么办法呢？来南方谋生确实不易呀！南方的东西什么都贵，连上个厕所都要收钱。改革开放真是富了南方人，可也整趴了来南方谋生的外来人。这世道！

      行了一段路程的廖荣重又回到高速路口。这次他决定爬上高速路口右边的这座不大不小的山，到小山顶去看看，有没有卧铺车从右边高速路下。

      说爬就爬，当荣费了吃奶的劲爬上这座小山峰的时候。果然瞧见山脚下一辆辆面包车、货车、汽车鱼贯而下的开向远处。廖荣立即大喜，回家的路线应该是从这里走。同时，他又想起刚才的事，差点立刻从这峰顶跳下去；真的不想活了。可不活又能怎样？自己去了，地球照样转，受伤的是自己；还有自己的爹娘。为这点小事就想不开，自己还是个男的吗？

      方便后的廖荣走下山峰，望着背后望不到边、青翠欲滴的山峰。他突然灵机一动：回家，怎么回，那就只能利用读小学的时候；与村里的院友、亦是同班同学的小伙伴，爬拖拉机的方式，两手紧抓住车子的后门跟着它飞快地跑；等跑稳了，再两脚搭在车辆的后门挂钩上，然后爬上去，就不用交车费钱了。

      说干就干的廖荣打定主意后，毅然地站在高速路口右边。眼瞅着各种类型的车辆从高速入口一排一排的往坡下开。等了二十分钟的荣终于发现有一辆面包车正缓缓地从后面驶来。说时迟 ，那时快，廖荣迅速地追上这台白铝合金面包车；两手紧紧抓住车子的后门两边，跟着它飞快地跑，等跑到自己与车子一样的速度后；双脚再跳在面包车的后门挂钩上。继而再爬上去。

      坐在车上的廖荣心里感觉踏实多了。几天来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坐车了，走路走得脚都不听使唤了，如要再走下去；自己非得累死不可。何况是一千多里路程呀！天啦！自己被那个隔壁姓邓的女的害得好惨好惨！气死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 你知道她一家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别人是姓邓，你姓廖，别人凭什么将你招进厂；就算送再多礼都没用。今后切记再勿轻信此类人。

      胡乱思索了一会，他又看了看车子里面，里面全是一些快餐盒、一次性筷子、宴客用的红薄膜、桌凳；杂七杂八的。幸好面包车司机没发现荣，否则一定会跟自己计较。

      看了车里的东西后，廖荣便再次沉沉地睡去，已经有好久没这样踏踏实实地睡觉了。睡了一会，又担心车子开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于是，廖荣又努力打起精神，强自睁开矇眬的双眼；关注车子开到什么地方了。

      车子一溜烟似地开下坡后，迅速的驰行，开到距离收费站50米的地方；“嘎”地一声便停了下来。见这停下来的当口，廖荣一个箭步就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刚跳下，左右两边的小车、面包车一齐驶过来，轮胎差点压在荣的脚上；撞在荣的身上。好险！廖荣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疾步往收费站右边的空地跑去。

      惊魂甫定的荣跑到空地后，转而沿着空地极快地跑到一辆往湖南祁东回的卧铺车旁，见身材颀长瘦削、40来岁的男售票员正在向收费站里的女收费员交过路税；车子停下的刹那。廖荣又迅速地踏上这台卧铺车。没等司机与售票员回过神来，他已经钻进下层最里面可供人躺着睡觉的卧铺上面坐着了。

      刚坐下一会，精瘦、干练地男售票员便来问：“到哪里去的？”

      廖荣只得强自镇定、平静的回答：“湖南祁东。”

      他心里知道先到了祁东再说，这样又缩短了回自己家乡的距离。

      “从这里到祁东要150块钱，你给钱吧！”

        荣身上没钱，给不出。这位瘦削、满嘴烟气的男售票员立即勃然大怒：“没钱还坐车，你当这里是干什么的？”

      说完，飞起一脚就踢在荣左腿上，痛得他不好出声。刚想再踢一脚，被旁边两位大婶当中，挨荣最近的那位挡了一下；这名售票员便不敢再踢了。

      帮荣挡脚的那位大婶立即反唇相责男售票员：“你为什么踢别人一脚？” 廖荣趁机将身子挪到大婶旁边。怕男售票员再踢。

      “他不给车费钱！” 男售票员得理不饶人，犹自不解气地回答。

      等男售票员一走，帮荣出头的大婶立刻问荣：“为什么不给他车费钱，坐车就是要给人车费钱的呀！别人不可能让你白坐呀！”

      到这时，廖荣只得将自己千里寻姐，姐没找到；钱用光，无钱回家的经过向这位好心的大婶，也是老乡细述一遍。

      大婶这才叹息说：“没带多的钱最好不要出来，出来一定要贴心的人带出来才安全！”

      旁边的另一位穿着花格衬衫的大婶也连连说：“是呀！是呀！你这样做真的是太危险了，恰好遇到的是我们，她为你挡了那人一脚；他才没接着踢。如果换了其他人，你今天只怕要被他们踢死！” 说得廖荣一言不发，独自黯然伤神。

      车子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到第二天傍晚5点多钟终于到达湖南祁东，在祁东车站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