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作者: love桃子baby | 来源:发表于2016-09-09 14:50 被阅读0次

听理想三旬,听一个男人的故事。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在
收听浓烟下的 诗歌电台
不动情的咳嗽,至少看起来
归途也还可爱 琴弦少了姿态
再不见那夜里,听歌的小孩
时光匆匆独白 将颠沛磨成卡带
已枯卷的情怀,踏碎成年代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男人拎着黑色的鳄鱼皮包,缓慢地走向曾经坐过无数次的公交车站点。候车亭下人并不多,男人找了个角落,站住后双手握住皮包,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不多会起风了,淅沥的小雨飘到行人的脸上。模糊的雨幕中,男人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男人今年32岁。十年前的男人大学刚毕业。
那时候男人刚刚迈出大学校门,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转身便投入热火朝天的工作中。男人深知,你追我赶的职场中,一不留神便被后人淘汰。
最初男人是崩溃的。“工作后才明白,大学只教会了我专业知识,却从没告诉我,如何快速接手新事物,如何在职场中百战不殆。”
——可是不能放弃啊,不能退却啊,一停滞不前就少了数不清的机会,一消极怠工就会被后人“拍死在沙滩上”。于是他拼了命的努力,给自己的时间装上了瓦数十足的马达,不浪费一丝一秒的时间。

男人成功了。他刚刚从总裁办公室走出。那个胖胖的眼睛虽小却无比精明的老板告诉他,恭喜你,公司高层讨论后决定任命你为总经理。


还记得年少时的激情澎湃吗

这是一个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男人想。他已经快忘了十年前自己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放弃了家里人安排好的工作,只凭着满腔热血孤身一人来这个城市里奋斗。
当他终于爬到年轻时觉得可望不可即的高度后,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只记得当时年纪小,觉得天南海北任我跑。

小雨终于停了。从男人的视线望向左前方,又一辆公交车从被雨水洗过的暮色中驶来,他看到了车窗边的小情侣,女孩的头歪在男孩的肩膀上,昏睡。
男人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这个姑娘很面熟。
只是她不是男人的女孩。
那个女孩,在他奔波于生存、无法提供一个安乐窝的时候,迫于家人的压力,哭着与他告别,回老家工作了。她说要走的时候,男人环顾小到可怜的出租房,再看看一事无成的自己,连挽留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快点成功,把他的女孩接出来。

男人还记得喜讯传来的时候,他愣出神一分钟,然而下一刻同事拍了下他的肩膀,别发呆了,下一个就是我们公司的竞标了,这个项目对公司非常重要,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可不能砸在这里。
他立马收起了讯息,逼迫自己忘了那些“不可能”“怎么办”甚至是“抢亲”的念头,让竞标的内容充斥脑海。

这一天,男人为自己的公司争取到了这个项目。
这一天,男人失去了最爱的女孩。

理想三旬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 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未结果的爱
弄脏了每一页诗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风声吹到这,已不需要释怀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我跟你描述一个灵魂,它拥有不谢的青春。每当夜色降临,它都会轻轻吟唱。唱着自己的青春。

韶华易逝,容颜已改。
这十年有多艰辛,升职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便有多么的怀念过去。
雾气已经湿了眼睑,男人轻轻转动眼珠,将泪水咽下。这个动作他已经非常熟练了。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滚烫的泪滴只能往肚子里咽。

女孩离开后,全身投入在证明自己的决心中的男人,事业越来越好,尽管那时没有当上总经理,依然手握很多的资源,客户只信任他,老板也越来越器重。
女孩结婚后,为了抵抗孤独,男人也曾试着与别的姑娘相处,但总是没有感觉。他一次次地跟姑娘说,你很好,可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每次他转身离开后,总是有浓浓的落寞袭来。
找不到对的那个人,是我的错,还是上天的安排?
男人很惆怅。
惆怅的男人迷失在红唇与高跟鞋中。
每一次从双人床上醒来,他都有片刻的愣神。好像失去了什么,欲细细数来却无迹可寻。

如果漂泊是成长必经的路牌,下一刻为何还是辗转不定,去不到对的站台?

起风了。那个姑娘经过他的时候,风吹动了姑娘的发丝,刚好打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从回忆中醒来,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行人的年轻的面庞,扭头看到姑娘挽着的男孩的胳膊、姑娘脸上幸福的笑,一下子释怀了。这么多年的怨念好像随着这风、随着这姑娘离开了,好像从来没有常驻过的样子。

男人释然一笑,叫了辆出租车回住处。出租车里正放着很多年前他的女孩喜欢唱给他听的那首歌。男人还记得有一天他没吃晚饭加班到一两点,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后,他的女孩担心他饿着不舒服,不顾劝、坚持起床为他做饭的模样。那一刻,男人看着女孩一边做饭一边唱歌的笑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女孩幸福。
而如今,既然女孩已经很幸福,他又何必沉浸在懊恼和深深的后悔中,醒不过来?

男人打开出租车的车窗,靠在副驾驶座上,合上双眼,轻轻和着卡带放出的歌曲。
这一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这些年的煎熬亦或是痛苦,统统离开了他的记忆,从此又是一人轻装上路。
只是这时候的心境,和之前的“一个人”,已然不是一种感受。
就这样老去吧,再没有没日没夜的懊悔,再没有只有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的夜晚。
就这样歌唱吧,就让热泪湿了脸庞,就让感情发泄、离开胸膛。

风吹到这里,男人已然释怀。男人的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就甜蜜地忍耐 繁星润湿窗台
光影跳动着像在,困倦里说爱
再无谓的感慨 以为明白
梦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满青苔

总有一个人,在为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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