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连生到了莫北京城风都。按公子吩咐风来年将他安置在前院闲置的西厢房,并给了一块出入云府的令牌。
是夜连生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第二日起早便出门了,她要尽快到府衙查问父母去处,尽管来风都路上向风来年了解了大致方向,然风都乃一国之都城,初来要找人并非易事。
好在连生自幼在与莫北人打交道,讲得一口流利的莫北话。出了门他便找一家缝衣店换了身华贵的衣衫,腰系刻祥云纹的黑玉令牌直奔府衙。连生未等门前两位守差开口,便先赏了他们几粒碎银,又作揖行礼说到"在下连生,云公子府上,有事求见主事,烦请通报一声"。
两位门人见他衣着讲究,又是云府的人,一人便匆匆去报。连生一旁等候之时又问守差,主事姓甚名谁。不过半盏茶功夫,守差便领着连生进了府衙。
只见内坐一中年男子,连生有些心虚,定了定心神走进衙内,垂首作揖道:"连生见过程大人,在下今日奉云公子之命来贵署找几个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那程又青程大人听差役来报,说云府来人了。因而见了连生语气甚是和善,问他要查何人,都姓甚名谁。
连生见状,立马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把写好名字的绢帛与沉甸甸的荷包一并呈上。程又青见他会办事,便喊来差役好茶伺候着让连生堂外稍候。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程又青出来了,还他一张注明了四人详细去向的绢帛。
出了府衙已是中午时分,连生看着手中绢帛心口狂跳,似乎瞬间竟有些站不住了,老天有眼,让她如此顺利地找到他们,也不知他们境况如何?明日就可以找到他们的父母,连生压下翻涌欲出的心绪,进了一家酒肆。
小二见连生一人呆坐,便来问他要些什么酒水。连生本无意饮酒,只是觉得腿脚虚浮无力走不动路进来小坐平复心情,既然小二来问就让他打两斤最好的酒,切三斤上好牛肉给她。
连生提着酒肉一路慢慢走回云府,觉得头顶的日光温暖和煦,看着街市上人头攒动商品琳琅,心情也舒畅许多,回到府上已是未时。连生将酒水留着给风来年,肉食拿去厨房请厨娘为他做碗面食,余下的就留给她。
自云州出来连生头一回觉得有胃口,吃完回到房中整理银票,发愁南阙的银票在莫北能否有用,看票号是云家钱庄的印记才放下心来。
且说连生才回云府,随侍阿吉便将连生的一举一动分毫不差都告知了云亦庄。
云亦庄看着手中四人的名单,不由地笑笑,
"我道是这么能吃苦,原来是父母双亲流落在此,这般费劲心思,真是难为她了,阿吉,继续盯着。"
他很好奇她如何借他的名狐假虎威,似乎很久不曾遇见这么有趣的事了,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利用他了,还真是有趣!
一早连生顾了一辆马车去了隆盛茶庄。伙计见连生衣着光鲜华丽,点名要见当家的,以为来了大主顾,便通报了掌柜,掌柜出来招待,不料来人却自称云公子遣他来找当家的。掌柜听说是云公子的人自是不敢怠慢,请他客厅稍候。
不一会儿,当家的匆匆赶来,连生知道风都产茶甚少,隆盛的茶叶八成来自云家商队,因此她才敢装模作样自称替云亦庄办事。寒暄几句后,连年便提起两位父亲的名字,说是云公子府上新宠姬妾的至亲,要将他们赎回。
那当家老板听了十分为难,心里十二分不愿意,要知他们二人是他在人市捡的大漏,一个顶三个,十分得用。
连生见他面露不舍,心想两位父亲是什么人物,自然是十分得力的帮手,便说道,"在下明白当家的心有不舍,不过云公子那边必定是要将人带回去的,老板盘算一下多少说个价,云公子必不会让老板吃亏的"。
那老板听连生一口一个云公子,心里有些不心甘,却又不敢得罪了财神爷,于是无奈道,"既然是云公子要人,我也无话可说,想必云公子也不会让我吃亏,这样吧,我就收四千两。
连生听说要四千两,似乎还是看在云亦庄的面子上,心里不禁暗暗发愁,从云州带来银票不过六千两,还有两位母亲该如何办。
虽然打听过人市行情大致知道两位父亲的身价最多不过二三百两,如今他却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但连生不敢多做还价,既怕老板反悔也怕万一坏了云亦庄的名声,惹恼他更是糟糕,待两位父亲赎身之后再为母亲之事筹谋,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让老板差人请二人过来,一边将四千银票給了当家老板。
约摸半个时辰,老板将卖身契给了连生,说二人已在门外候着,让连生自行带走,连生听了便急急告辞。
出了茶庄,在门外连生见到两位父亲,身形消瘦了许多,精神倒是还好。而他们见到连生一身华贵的男子装束站在面前,不禁诧异万分激动不已,连生连忙示意他们先上马车再说,又吩咐车夫去临近云府的客栈。
当日下午连生将两位父亲安顿下来,三人相见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连生让二位父亲先平复心情,去缝衣店买了几身衣衫与一千两银票留给他们,自己先行回到云府,约定明日再来客栈商议如何赎回母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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