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创作
深秋的北京,银杏叶洒满了国子监街。顾文献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榆木门,国家图书馆古籍修复部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那是陈年纸张、古籍糨糊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五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个曾经日夜相伴的地方。
导师的修复工作台还保持着原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台面上散落着未修复的古籍残页和各种工具,从修复针到镊子,从宣纸到绫绢,一应俱全。墙边的材料架上整齐摆放着各色修复用纸,从宋代竹纸到明代宣纸,从染色纸到补洞纸,分类细致。最显眼的是工作台中央那套导师最珍视的修复工具,每一件都擦拭得锃亮。
"文献,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顾文献转身,看见头发花白的李主任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楠木工具箱。"你导师临走前,天天念叨着你。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顾文献喉头哽咽。五年前,她从文献保护专业博士毕业后,执意要去大英图书馆从事数字文献工作,与希望她继承古籍修复技艺的导师大吵一架。
"现在都是数字化时代了!古籍修复这种手艺活迟早要被淘汰!"顾文献记得自己当时说得多么激动。
导师沉默良久,最后轻声说:"你去吧,等你明白了古籍修复不只是修复的时候,再回来。"
谁曾想,这一别竟成永诀。
李主任轻轻打开工具箱,里面是导师用了大半辈子的修复工具:修复针、镊子、排笔、压书机,还有一本厚厚的修复笔记。
顾文献翻开笔记第一页,是她二十三岁刚读研时,第一次在导师指导下修复古籍的照片。那时的导师眼神明亮,总是耐心地为她演示每一个修复步骤。往后翻,是她学习修补虫洞、加固书页、重新装帧的每一个阶段。每一页都记录着她的成长,直到二十八岁那年她负气离开。
笔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封手写信。
"文献,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师可能已经不在了。老师这辈子最欣慰的,不是修复了多少善本古籍,而是看着你从一个毛手毛脚的研究生,成长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学者。
古籍修复确实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但老师守着的不是手艺本身,而是每一道工序里蕴含的传承。还记得你刚来时总问,为什么修复要如此繁琐?现在告诉你答案:我们在修复的不是纸张,而是文明。
材料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有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希望你能明白,老师从未反对过你追求数字技术,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技术的本质是传承文明,而不是替代传统。"
泪水模糊了顾文献的视线。她按照提示打开材料柜的暗格,里面是一套尚未修复的明代医书,正是她离开前导师在修复的那套。令人惊讶的是,修复方案除了传统的修补技法,还融入了数字化记录的方法,分明是借鉴了她博士论文中的观点。
"你导师每个月都会让我们把你在国外发表的论文打印给他。"李主任轻声说,"他总说要找到传统修复和数字技术的最佳结合点。"
顾文献再也控制不住,扶着工作台失声痛哭。
她决定完成这套医书的修复。起初,她的手指已经忘记了修复工具的触感,五年的数字档案工作让她习惯了键盘和鼠标,而不是实实在在的纸张和工具。
但她没有放弃。白天,她研究导师的修复方案;夜晚,她对着残页练习。渐渐地,她的手感越来越熟练,仿佛导师的手在指引着她。
三个月后,顾文献创新性地将数字技术融入传统修复,在保持传统修复技艺的同时,建立了完整的数字化档案。她将这套修复完成的医书命名为《新生》。
在当年的国际文献保护研讨会上,顾文献的《新生》修复方案引起了轰动。传统修复技艺与数字技术的完美结合,为古籍保护开辟了新的方向。既保持了传统修复的可逆性原则,又实现了文献内容的永久保存。
研讨会结束后,顾文献回到修复室,在导师的办公桌里发现了一个档案盒。里面装着她读研期间所有的修复报告和论文,从青涩的习作到成熟的论述,每一份都被导师仔细批注过。档案盒底部写着一行小字:"文献的每一篇论文,都是我最珍视的成果。"
如今,顾文献的"古籍新生"项目已经颇具影响力。她不仅传承了导师的技艺,更开创了古籍保护的新模式。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献保护工作者慕名而来,学习这种传统与现代结合的保护方法。
又是一个深秋的午后,顾文献在修复台前指导学生修复古籍。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在正在修复的书页上时,纸张泛出温暖的光泽。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导师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朝她点头。
修复针在纸页间穿梭,时光在指尖流淌;书页在手中舒展,文明在传承中延续。顾文献终于明白,导师守护的不是某种固定的技法,而是技法背后那份对文明的敬畏。这份敬畏,如今通过她的双手,正在向更远的地方传递。
夜深了,顾文献点亮修复台的灯,开始记录新的修复方案。笔尖划过纸面,书香弥漫空间,一段新的传承正在书写。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传统以新的形式获得永生,而记忆,通过创新得以延续。
窗外,国子监的古柏在秋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文明传承的永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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