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从县城边的农村小学转到和我一个班里的。由于他放学和我同路回东关,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个玩伴。
记得是刚上班不久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搬过家了,我到了三官庙巷,他则搬到了我家巷口的街上,离得还是很近的。
和我同巷,住着他的六年级一个同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和春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不过初中又到了一个班里,也通过他认识了现在同巷的小顾。
那会都还没搞对象,不过都上班了;夜生活也很单调,除了哥几个一起逛会大街,看看美女,就是想钻谁家里玩会扑克牌;偶尔有新电影了,才去电影院耗上一会。
当时打扑克,最爱打升级,最好凑四个人,实在不够三个人也打;真是觉得那会很无聊,经常一打就是半夜。
我们最常去的是小顾家,他家哥们都在外边,他排行老六,父母岁数挺大,但也挺热情,很喜欢着小哥几个过去玩;当然了,最重要原因是他父母岁数大了,耳沉,我们在最边上一个屋里玩,稍微嘈杂点也不至于太影响他们。
一天晚上,吃过饭没事干,我习惯性的跑到了小顾家;进了门,发现春早在小顾屋里的小沙发那坐着了。
“呀!春哥,早啊!再找一个,打一场?”
“打就打!谁怕谁了?”
春翘着二郎腿,架在上面的小腿不住地晃悠着。
小顾听了:“我去打电话去……”
说完跑到了他父母那屋,开始挨个给那几个死党家里打电话,希望能尽快凑一个。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BB机都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半晌,小顾失望的过来了:
“得了!一个也没在,咱仨人练吧。”
三个人总不如四个人好玩,但是也能将就,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坐在小沙发钱打起了升级。
不得不说一句,别看我们都不到二十,但都是名副其实的老烟枪,大都是从初中就开始混烟龄了。
当时都是刚上班,那会时兴抽本市产的“山海关”,一块八一包。
我记得我刚上班那会是临时工,一个月挣六十块。老妈给我说:你的工资得交我一半,我给攒着,等给你娶媳妇儿用…
我哭丧着脸回答:娘哎,刚够我一个月烟钱啊!
反正后来是没有交过家里的,没余头,咋交呢?
三个人的升级打了快两个小时了,我跟小顾的烟早都放茶几上抽完了,一直没见春往出掏烟,但玩的正嗨,我俩谁也没顾上问他。
又打了几把,烟瘾上来了,小顾攥了攥两个空烟盒,示意没了。那个时候,都没什么钱,谁的家里也不会备烟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春哥!闹根烟抽啊!”
春一边整牌,一边嘟囔:“哎!今儿出来忘了买烟了……”
昂……既然没有,就算了吧,玩的正高兴,等会再出去买吧。小卖部在巷口拐弯处,离小顾家还有挺远的路呢。
“真扯你!出来也不装包烟……”
我半开玩笑的,一边说,一边伸出左手往春西服的内兜里随便一掏……
我的手也太利索了吧?三个指头随便一夹,就给夹出一包东西来。
但是,看着我夹出来的东西,小顾和我同时愣住了……
那是一包未拆封的山海关!
正在整牌的春似乎有点慌:把牌合到一个手上,另只手飞快的抢过我手中的山海关,三下五除二、略带哆嗦的拆了封:“嘿嘿……我倒忘了!下班刚买了一包的,这记性!来,来,抽,抽……”
接过春递过来的烟,我和小顾默默的点上,默默的抽着。
空气里重新弥漫起熟悉的混合型的山海关烟味,只是觉得这牌,越打越没啥意思了……
人家都说了没带烟了,都挺好的哥们,天天在一起,我闲着没事去人家兜里掏什么呢?
我是不是手太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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