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我发誓绝不会把丈夫塞进冰箱。
>第一次循环,我看着他消失后的空冰箱,以为噩梦结束。
>第二次循环,冰箱里他尸体旁边多了一行血字:“别放我进去。”
>第三次循环,冷藏室门自动弹开,丈夫睁着眼对我笑:“老婆,这次你打算几点动手?”
>红酒渍在洁白桌布上洇开,像一小滩凝固的血。
红酒渍在雪白桌布上洇开,像一小滩凝固的血。
我盯着它,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只沉甸甸的水晶杯。餐厅吊灯洒下的光晕柔和得近乎虚假,映在对面男人一丝不苟的银灰色西装上,晃得我眼睛发涩。是他最爱的阿玛尼。他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叉偶尔碰撞瓷盘,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怎么不吃?”他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只有那片熟悉的、冰冷的审视,“不合胃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精准地刮擦着我紧绷到极点的神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合胃口?呵。从三年前那个用钻戒套牢我的夜晚开始,我的胃口就死了。死在他日复一日的挑剔、贬低,和那双总在深夜里审视我每一寸皮肤、每一道皱纹的冰冷眼神里。窒息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让那场该死的婚礼发生!这个念头,像毒藤蔓一样,日日夜夜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猛地灌下一大口红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点燃了胸腔里一股更炽烈的、名为绝望的火焰。它烧毁了我最后一点名为理智的堤坝。手边的牛排刀,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指尖直抵心脏。刀尖反射着吊灯的光,晃了一下我的眼。
就在那一晃之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他切割牛排的动作,餐厅角落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窗外遥远的车流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我胸腔里那面破鼓,咚咚咚,疯狂地擂动着。血液冲上头顶,视野边缘泛起猩红的噪点。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身体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扯动,我扑了过去。动作笨拙而凶狠,带着积压了上千个日夜的孤注一掷。他似乎察觉了,那双冰冷的眼瞳里第一次掠过一丝真实的惊愕,但太晚了。
混乱。撕扯。沉重的闷响。水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尖锐得像濒死的鸟鸣。红酒泼溅开来,在光滑的地砖上蜿蜒,像一条条丑陋的暗红色小蛇。
等到那阵灭顶的眩晕和耳鸣稍稍退去,世界的声音才重新挤进耳朵。首先是我自己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然后,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躺在昂贵的地砖上,昂贵的西装被揉皱,昂贵的领带歪斜着。那双总是居高临下审视我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瞪着天花板繁复的石膏花纹。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一个深深的凹陷,暗红的液体正缓慢地、粘稠地涌出来,汇聚在冰冷的地砖上。
我的手在抖,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把沾着粘稠液体的沉重餐刀。刀柄上湿滑的触感,像是某种活物的冰冷皮肤。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酸液猛地涌上喉咙口。我强忍着,指甲深深掐进另一只手的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逼退翻腾的恶心和几乎要撕裂胸膛的尖叫。
不能留在这里。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所有的混乱和恐惧。警察,邻居,监控……这些词汇碎片般砸进脑海。必须处理掉。
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着,猛地钉在了厨房的方向。更确切地说,钉在了那台巨大的、银灰色的对开门冰箱上。它沉默地矗立在厨房的阴影里,光滑的金属外壳反射着餐厅吊灯昏黄的光晕,像一个冰冷而深不可测的洞穴入口。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
搬动他比想象中更难。他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拖拽都榨干我仅存的力气。地板上的红酒渍被蹭开,留下拖沓的、令人心悸的痕迹。冰冷的恐惧和滚烫的汗水混在一起,浸透了我的后背。我咬着牙,几乎是用尽了灵魂里最后一丝力气,才将那具沉重的躯体,连带着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沾满污迹的阿玛尼西装,一起塞进了冰箱巨大的冷藏室深处。
“砰!”
冰箱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在死寂的房子里炸开,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冷酷的终结感。
我背靠着冰箱冰冷的金属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沿着光滑的门板滑坐下去,瘫倒在同样冰冷的地砖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解脱感,缓慢地渗透进四肢百骸。那令人窒息的审视,那无处不在的贬低,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眼神……终于,被永远地关在了这扇厚厚的、隔绝生死的门后。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更久。我蜷缩在冰箱旁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受惊的动物,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厨房的阴影浓得化不开,像墨汁一样包裹着我。餐厅里那摊刺目的红酒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暗沉、粘稠。
终于,一丝力气重新回到麻木的四肢。我扶着冰冷的冰箱门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软得像面条,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我需要水。喉咙干得冒烟,灼烧感一直蔓延到胃里。
我踉跄着走到水槽边,拧开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哗哗流下。我掬起一捧,狠狠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个哆嗦,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瞬。我低下头,用湿漉漉的手胡乱抹着脸,试图擦掉那些看不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死寂。
“嗡……”
低沉,持续,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共振感。
我猛地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水滴溅落在不锈钢水槽里,声音被无限放大。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的齿轮。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从冰箱的方向。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胸膛,几乎要破膛而出。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强迫自己转过身。
那台巨大的银灰色冰箱,依旧沉默地矗立在阴影里。它静静地立着,光滑的门板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晚微弱的光晕,冰冷,死寂,像一座巨大的金属墓碑。
然而,那持续不断的“嗡嗡”声,低沉而稳定,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的呼吸,正清晰无比地从冰箱内部传来。那是压缩机工作的声音。它启动了。它在制冷。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启动?冷藏室里……冷藏室里只有……只有……
一股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冰箱里吹出的冷风还要刺骨百倍。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冰箱门,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金属和隔热层,看到里面那个……那个正在被机器强制降温的东西。刚才那点微弱的、自欺欺人的解脱感,被这冰冷的“嗡嗡”声彻底碾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密密麻麻地刺进每一个毛孔。
我像被冻僵的木偶,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因为寒冷和恐惧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才猛地回过神。逃!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麻木的神经。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向大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刺得掌心发痛。我猛地拉开大门——
外面不是熟悉的楼道。
是餐厅。
柔和得近乎虚假的灯光。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桌布中央,一小滩红酒渍,像凝固的血,刺目地洇在那里。而我,正端着一只沉甸甸的水晶杯,指尖冰凉。
对面,他抬起头,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眼底冰冷:“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嗡——
我手里的水晶杯脱手坠落。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的声音。殷红的酒液如同小型的喷泉,猛地溅开,泼洒在雪白的桌布上,迅速洇染开更大、更深的一滩污迹。像血。像刚才他额头上涌出的血。
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冻结了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时间……倒流了?刚才那令人绝望的搏斗,那沉重的拖拽,那冰箱门关上的闷响,还有那持续不断的、催命符般的“嗡嗡”声……难道只是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
不!不对!
指尖残留着餐刀冰冷沉重的触感,掌心还清晰地印着指甲掐出的深痕。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铁锈般的血腥味……那不是梦!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越过餐桌,越过那个重新坐在这里、用冰冷眼神审视我的男人,死死钉在厨房的方向。
那台巨大的银灰色冰箱,安静地矗立在阴影里。门,紧闭着。
一股寒意,比冰箱里吹出的冷气还要凛冽百倍,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攥紧!我看见了!就在刚才关门的一刹那,在冰箱门内侧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上,极其短暂地、幽灵般地映出了餐厅的景象——灯光,餐桌,桌布上那滩新鲜的红酒渍……还有我惊恐扭曲的脸!
它刚才不是关着的!它在我冲出来前,是开着的!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脑海,带来灭顶的恐惧和荒谬的猜想。我猛地收回目光,撞进对面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他正看着我,嘴角那抹完美却毫无温度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你脸色很差,”他慢悠悠地拿起餐巾,擦拭着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油渍,动作优雅得令人作呕,“像见了鬼。”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恐惧、混乱、还有一股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暴怒,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沸腾。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你……”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做了什么?”
他轻轻放下餐巾,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我的脸:“我?我只是在享用我的晚餐。倒是你,”他顿了顿,眼底的玩味更浓,“亲爱的,你看起来……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去他妈的冷静!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转身,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跌跌撞撞地冲向厨房。目标只有一个——那台该死的冰箱!
手指颤抖着,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猛地抠住冰箱冷藏室那宽大的金属门把手。冰冷的触感刺得指尖生疼。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拉!
“哐当!”
沉重的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食物气息的冰冷白雾瞬间涌出,扑在我的脸上、脖颈上,带着一种死亡般的寒意。
白雾散开些许。
冷藏室内部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空的。
空空如也!
除了几盒排列整齐的牛奶、一些用保鲜膜封好的蔬菜水果,什么都没有。没有想象中蜷缩的躯体,没有昂贵的西装,没有刺目的血迹。只有冰冷的金属隔板和LED灯发出的惨白光芒。
巨大的失落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怎么会?刚才那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幻觉?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精神分裂?我扶着冰冷的冰箱门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冷藏室最内侧的金属内壁上。那里,靠近底部的位置……
不是空的。
一行字。
用暗红色、粘稠的液体,歪歪扭扭地写在光洁的金属壁上。那颜色,像干涸的血,又像……刚才泼洒在桌布上的红酒。
字迹扭曲而用力,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炸的怨毒:
**别放我进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在死寂的房子里回荡,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恐惧。我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料理台边缘,剧痛也无法驱散那灭顶的寒意。那行字!那行血字!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怎么了,亲爱的?”
他那令人作呕的、故作关切的声音在餐厅响起,脚步声随之而来,不紧不慢。
恐惧瞬间化为最原始的求生欲!不能让他过来!不能让他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绝不能让那个男人靠近这冰箱!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将冰箱门狠狠撞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厨房嗡嗡作响。
脚步声在厨房门口停住了。
我背靠着冰箱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厨房入口的阴影。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阴影晃动了一下。他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餐厅的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却让他的脸陷在更深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两点幽冷的光,如同黑暗中的兽瞳,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慌什么?”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冰箱里有老鼠?”
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嗒”的一声,在这死寂中如同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别过来!”我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身体紧紧抵住冰箱门,仿佛那是唯一能隔绝他的屏障,“滚开!”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冰冷而粘腻,像毒蛇爬过皮肤。“滚开?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厨房,我的……妻子。”他刻意拖长了“妻子”两个字,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和绝对的占有。
他又向前逼近一步,距离我只有不到两米了。厨房的顶灯终于照亮了他的脸。嘴角上扬,挂着一丝冰冷而扭曲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直直刺向我。
“告诉我,”他盯着我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你在害怕什么?嗯?你刚刚……在冰箱里,看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身后的冰箱门。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穿透力,能透过厚厚的金属门板,看到里面那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没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
“哦?”他挑了挑眉,笑容更深,也更冷,“是吗?可是……你看起来快要吓破胆了。让我看看……”他再次抬脚,作势要靠近冰箱。
“不!!”我尖叫着,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从冰箱门上弹开,不是逃跑,而是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朝着他扑了过去!混乱中,我的手胡乱地在料理台上摸索,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件冰冷的、沉重的东西——
是那把铸铁的平底锅!沉重得像个实心铁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甚至没有思考,双手死死握住那冰冷的锅柄,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那张挂着扭曲笑容的脸,狠狠抡了过去!
“哐——!!”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带着骨头碎裂的轻微“咔嚓”声,在厨房里炸开。巨大的反震力让我的虎口瞬间麻木。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中那两点幽冷的光瞬间熄灭,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就像一根被伐倒的原木,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咚”地一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再无声息。
厨房里只剩下我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冰箱压缩机重新启动时那低沉、恒定、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嗡嗡”声。
我握着沉重的平底锅,锅柄冰冷,锅底似乎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触感。我低头看着地上的人,看着他额角那个迅速肿起、形状可怖的深紫色凹陷,看着一丝暗红慢慢从发际线渗出……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
又来了。这个念头冰冷地滑过脑海,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绝望。
这一次,动作麻木了许多。拖拽,塞入,关上那扇沉重的、隔绝一切的金属门……“砰!”熟悉的闷响。我背靠着冰箱门滑坐在地,身体脱力般瘫软。冷汗浸透了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蜷缩着,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像一只鸵鸟,徒劳地试图隔绝这恐怖的现实。
寂静。只有冰箱内部那“嗡嗡”的制冷声,如同恶魔的低语,持续不断地钻进耳朵。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突然,那“嗡嗡”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任何噪音都更恐怖!我猛地抬起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冰箱门。
就在我惊恐的注视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金属锁扣被拨开的脆响。
那扇厚重的、银灰色的冰箱冷藏室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内部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冰冷刺骨的白雾如同幽灵的呼吸,无声无息地从那道缝隙里弥漫出来,迅速在厨房冰冷的空气中消散。门,无声地、平滑地,越开越大。
惨白的LED灯光从敞开的冷藏室里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口一小片地砖。在那光晕的边缘,冷藏室最深处,一个模糊的、蜷缩的身影轮廓显现出来。
我的呼吸停止了,血液似乎都冻结在血管里。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冻结般的恐惧。
那个身影……在动!
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像一具被冻僵的木偶在复苏。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阴影里伸了出来,五指张开,搭在了冰冷的金属隔板上。然后,是手臂,肩膀……
他的头,一点点抬了起来。
那张脸……那张几个小时前还在地砖上失去生气的脸,此刻正对着我。额角的深紫色凹陷依旧狰狞,皮肤泛着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嘴唇是冻伤的深紫色。那双眼睛,睁开了。
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红。瞳孔深处,却凝固着一种令人血液倒流的、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笑意。
他咧开冻得僵硬的嘴唇,露出一个极其怪异、极其扭曲的笑容。牙齿在冰箱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白。
一个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粗糙的冰在摩擦,带着冰箱深处渗出的寒气,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飘了出来:
“老婆……”
那声音钻进耳朵,像冰锥刺穿耳膜。
“……这次,”他浑浊的红色眼珠死死锁住我,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带着一种非人的恶意,“你打算几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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