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了何事,只要人还活着,就必须为活着的事情努力。
他去世那一年,女儿不满一岁。他24岁,我23岁。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个多月,女儿奶声奶气在我身上拱来拱去,找不到她熟悉的乳汁,后来全靠奶粉。父母亲朋在我面前说的那些劝慰的话在我听来都不及他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能闻到他指尖淡淡的烟草味道,能呼吸到他唇齿间醇醇的酒香。
他出事那天,女儿在发高烧,一直嚷着要爸爸,一向不爱管他的我打了电话给他。他很快接起,并承诺,“我很快就回来。”可是,我没想到,等待的人永远等不到,说话的人再也无法发声。我万念俱灰,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从不面红耳赤地与我争吵,除了爱喝酒这一点。
我不知道该不该怪他,或者怪我自己。对他太宽松,他那么爱我,如果我坚决不让他出去,他估计也会在家里陪我和孩子吧!我整日陷在对他无尽的思念里。
最后见他那一面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我忘不了,即使五年的时间,每每忆起仍像是历劫一样,只不过他没有闯过去,飞灰湮灭。我虽活着,形同行尸。
女儿总会问我,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呢?
每一次问,都像一把刀剜在我的心口。
你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去了,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我说,心里哭成河。
后来有人告诉我:不管发生了何事,只要人还活着,就必须为活着的事情努力。我想是的,为了女儿,我要坚强起来。现在女儿托付给母亲照顾,我一个人出来工作,生活总是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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