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你回来啦~”

她笑逐颜开地迎了出来，逸呀逸呀的招唤着，忙不迭帮忙把大包小包拿进去。

消失了一小会，又颠颠地走近来，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打着小小紧紧的结的塑料袋塞进我的口袋里。

“什么呀？”我边掏口袋边问。

“喏。你看，我每天都去树下看，总共就捡了这几颗橄榄，都给你留着呢。”

“我怕坏了，特地放冰箱里，下午才拿出来的呢！”

她得意地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齐整得不像真牙的假牙。

她是奶奶。

 

“你回来啦~”

听到我隔着水渠远远地招唤，她赶紧从楼上边应着边下楼来。

“我插香呢~你怎么回来啦？”

我不应她，忙着把东西塞进冰箱去。

我知道她不用手指就会算出来：今天是周五。

“回来就回来，什么东西买一大堆！家里东西多得吃不完。你这个孩子，又乱花钱！要省一点了知道不！”

她小碎步紧跟过来，顺手把没放对位置的东西再理一把。

“吃了没？来，赶紧来尝一下，我今天刚做了***~”

一转身的功夫，她的手上仿佛变魔术一样就端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过来，笑眯眯地盯看到调羹伸进碗里才走开，生怕不吃的样子。

“等下回去时把这个带上，隔壁那个***早上刚送过来的。我们俩都吃不完。”

她抖出了好几个平日收藏的塑料袋，开始分装起来。

“家里的鸭这周又生了**个鸭蛋。他那天早上说要吃，被我吼了回去，我说：‘你大人要吃不会自己去买，这个自己生的蛋要留给孩子们吃！’”

她手眼不停地边说边大嗓门地笑着，全然没发觉旁边的孙女已湿润了眼眶。

她是外婆。

 

“你回来了。”

看见我的脑袋、身子、脚从铁门外逐渐显露完整，你从固定的“宝座”上站起来招呼了一声。

“嗯。今天放假了嘛。”

这个经典对话的套路一成不变到仿佛可以沿用一百年。

“又拿什么东西！都说不用买了，家里的都吃不完！上周拿来的**我们俩都还没吃完，以后不要买了！”

他总是这样气呼呼地说。

“来，要吃什么我去拿。苹果，还是梨？要吃橙子也有。”

下一分钟，他就稳稳地进屋去拿水果刀和小碗，都冲洗干净，再削好皮，切成块，自己拿一块放进嘴里，边把碗递到你面前。

“来，吃。这个甜。”

吃完看看天色，就开始赶人。

“回去吧！回去吧！等下天黑了不好走。车骑慢点！”

他是外公。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我会回来，在每一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