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树林里

 

雨后空气清新路面空旷

人少的时候

动物就来了

鸽子从天上下来

一前一后跨过草坪

径直横穿人行道

频频点头的模样

看在眼里觉得有趣

却怎么也学不来的稳稳当当

池边亭檐上一簇黑影在晃

被窥探的小松鼠一跃

销声匿迹在树皮之间

触目向目送不到三秒

路中央一只蟾蜍

贴地爬行

肌肉发达的壮硕后腿很是耀眼

前行的马达

一串嘹亮清音飘扬

穿过清幽寂静树林

清风送至路口远去

循声而来

这所雨水洗刷后的天然扩音场

秃枝顶立了一只黑鸟摇头晃脑

在呼朋唤友还是寻觅

视线里的同僚与听众

听众里的人类一员

已率先来到

这不起眼的发声源

此刻

SOLO整座林子

以优美的声线无人匹敌的音域

率性统领全场

一声一声轻唱

无需麦

哇哇、呱呱、嘎嘎

咕咕、呜呜、哔叽哔叽

呦吼呦吼、吁吁、吼吼

叽叽叽儿、叽叽叽儿…

全由它制造

继而来个转调

哼出一声喵儿

如清泉淌过心间

一座森林音乐会

无需门票边走边录

边深深吮吸雨后树林里的纯净气息

置身树与鸟的清音世界

天空与大地也成了衬板

林子似无同类敢来叫板

洗耳恭听它的音域之广

语音语调丰富且不重复

在它眼皮底下停了下来

仰望离天空更近的生灵

它在表达什么宣扬什么

还是散淡一种鸟的心境

鸟的视界鸟的语言

听不懂的世界

看不到的远方

捕捉不到的神秘心语

它在树上立了很久

以瞭望远方的姿态

与人类之间

隔着天空与大地的遥远

由树撑起

想想

它们

过冬也没一件像样的棉袄

瞧那鸟巢

干枝搭起的材料

寒风夜雨频频来到

它们拥有得很少

却飞得很远很高

没有地上俗人俗事俗务缠绕

下雨时不声不响听雨声

雨停了一声一声看风景

远处震耳一声炮响

一颗彩蛋炸裂

埋伏林子里的猎人

打断了音乐会

小年的前奏

在树林里奔走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