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月第二,三周
李文星事件是霸占了各个首页,为避嫌故煎熬到本周才发(第二周没写完第三周才发)。避追热点的嫌,毕竟是写给自己看! 那应该是2012年的事情,其实我很不确定,因为11年川藏回来13年开始单车店都没这闲功夫上当。(找出来当年的日记竟然是12年8月的事,整整五年,几乎很少提起此事。)
那时候你工作两年了,参加工作的新鲜感已经消退。迫切希望能有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偶尔和大学的某个师兄G聊起来,G本身家境不错具体父母做什么不很清楚,但是G大学一毕业就在父母支持下建了一个生产祭祀用香的小作坊。后来因为收购价格太低的原因倒闭了。此时正自称在北京和别人一起在干工地,收入也不错。撺掇你去和他一块儿出来单干,于是你请了五天假,怀揣着梦想,踏上北上的高铁。
到北京是晚上11点多,本来说好G来接你,结果打电话说让你先找地方住下然后明天开工地上的车来接你,就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体验了一把首都地下室的感觉。
第二天也没等来G,而是让你坐上火车转公交去霸州,你有点生气但是为了奔向美好明天这点苦算什么。公交车走了很长时间大约有四五个小时才到。G带着一个矮个的小姑娘去接的你,忘了小姑娘叫什么了暂且叫A吧,A约么有二十一二岁略黑一看就是不怎么注意化妆的小姑娘。先是带我去了一个喝奶茶的地方,很破旧,毕竟该有的还是有,二手市场收来的卡座,窗帘徒劳的想遮住窗户上一页破了的玻璃。整个二楼除了我们还有一桌好像是进城务工的年轻夫妇,带着几个床单包起来的行李还有一个头发估计很久没有洗都快粘一块的小女孩。A说看看我手机里有什么小说,我也没在意的就给她看了下,(那时候安卓手机刚刚流行,我用得联想的一款安卓智能手机,这里为什么交代一下,请各位看官耐心往下翻)我手机里是没有玄幻小说的,估计我看的书妹子也没什么兴趣,然后G就说在这休息一会,A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从奶茶店出来后A提议带我去超市买牙膏牙刷拖鞋。
快进晚饭的时候,终于回到了G所谓的工程项目部宿舍,一个在深巷子里的小院。一个红色大门,说是大门其实比正常房门差不多大。院子里红砖很潮湿。北房台阶很矮,进入后一个小空房子墙角摆满了各色小背包,东西各有一个房间。三四个小桌子排了一排,一帮子男男女女十几个已经坐好,桌子上摆着几个简单素菜,每个人面前摆好一个小碗,但是没人动手。一个大约二十八九的大姐,从饭厅东边的小屋里出来,东边的门后挂着帘子看不见里面有什么。A喊"有请我们性感美丽的X姐闪亮登场"所有人依次喊"X姐吃饭!",这位姐粉红衬衣,别着水钻胸针,皮肤有点粗糙,倒也像一个事业现有成就的女人但是上嘴唇一道很长的疤却怎么看怎么别扭。x姐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说:"联通!""沟通无限!"下面同声回复,又喊了好几个广告词,而且喊的非常认真貌似背熟这些就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了。然后x姐说开饭,有个小妹先给x姐盛上,其他人互相盛饭。
饭后X姐自己进了东边房间。有人邀你进屋打牌,A说换了拖鞋去打牌吧,这时候西侧房门开了,里面铺着蓝色的垫子,西侧房间还有个南开的门,但是门框像是坏了两扇门中间缝能伸进胳膊。想想你在wq集团安逸的宿舍,看看人家如此艰苦条件下奋斗,略有惭愧。这才是毛主席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这才是年轻人奋斗的地方嘛。
刷新三观的时刻来了,打牌到大约9点多A进来说让你去洗澡,G带你去到了南房,被里面整齐的摆了两排洗头膏、沐浴露下了一跳,想想上学时候一个宿舍关系再怎么好也是各人把洗漱品收进自己厨子。这么一大排的洗头膏真的很少见。热水已经烧好是用一个大学里常用的热得快插到水桶里烧的,说实话这是你大学毕业至今见到唯一一支热得快。晚上男生挤在西侧房间的泡沫垫子上睡。第二天起床出门一看运动鞋被擦的干干净净,牙刷已经放在门口的台阶上,眼膏挤好了,杯子里大半杯水不凉也不热。瞬间感觉人生又有了意义,这怎样的企业文化,对比WQ那变态的压力,找刺的领导。这才是真正的企业文化啊,这种企业就是不给钱也值得追随啊。
你把想法告诉了G,让G问问你是否能留下。(TM,这还没洗脑就自己缴械了)G说和领导请假了继续和A带你出去逛逛,其他人一会都要去工地了。逛了教堂、图书馆。一天就是到处瞎逛,逛到下午在一个桥上,看远处钓鱼的人,好像是在感叹房价。突然A接到一个电话。A说朋友那里有个培训G说反正也没事一块去听听,离桥不太远的村子里,有没有大门记不太清楚了,一进去院子,院子里得有上百号年轻的男女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此时就感觉应该传销,但还没怀疑G)沿着没铺砖也没栏杆的楼梯上到三楼后。一个课堂上面一个干瘦的小青年对于你们到来好像没看到或者说见惯了,依然自顾自的激情四溢。中间位置有三个小哥给你们让座,讲台上讲什么要砍掉代理商批发商做工厂直达用户的玩意,看着他上蹿下跳不时在白板上鬼画符,你想到了一只猴子。讲到"一年买车三年买房五年出国游"整个课堂沸腾了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发生附和,比军训时喊的还要齐。你脑子里的画面从一只猴子变成了一面小铜锣和一群小猴子。听课过程中还不是有后排的小妹妹给按按腰揉揉肩。
回去的路上G问你感觉怎么样,你说,一群傻X让谁头一次听课能喊这么齐?(现在想来说出这话还有些害怕,万一X姐听到,会是什么后果),又是一通瞎逛,回到住处,有两个妹子在晾衣服,衣服很多而且有男有女,应该就是所有人的衣服,其他人已经都在,开饭时候重复昨天程序,对广告词,吃饭。
饭后,X姐叫你进她房间,这时候才看见帘子后面,和西边房间一样铺着垫子,不过这边多了一张床,床上很多毯子,应该是晚上x姐睡床上,女生睡地上,然后白天把所有毯子又收到一块。
X姐问你和G关系怎样,如果G欺骗了你你会不会恨他,又说什么是国家暗中扶持项目。(你突然意识到这TM是传销啊)你想到今下午的场面,如果此时表示不从那后果不用说,人家一百多号人就是李小龙也别想怎么样。于是你只说项目不错,考虑下。X姐夸你很有主见,很多人一听都吓得腿软了。谈话时候G也在旁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你决定当晚就走,如果有任何变化可能就走不了了
从x姐那出来,继续打牌而且你装的更投入的样子,然后每个人轮流讲故事,此时哪有心情听故事,可还是要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仔细观察这几个人,除了G还有五六个身高都不高体重也没有很大的属于那种干瘦型。一个稍微有点体重的小哥说自己是云南山区的,当兵复原回家,家里两个弟弟上学,想出来赚钱帮父母供弟弟上学。还要带父母出国游,,,,其他人说什么你压根没听进去,因为这个小哥提到自己当过兵。当过兵应该有点战斗力,万一走的时候不顺利,肯定是要打人或者被打的。只要G不参与,只有几个干瘦小哥,你还有点盲目的自信。逃跑时间选在两点左右因为电视上说那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房间朝南开的门缝很大你看见过狗钻进来人应该也能钻出去。院墙不高,和房子有个墙角应该可以借力爬上去,只是没有身份证和钱没法坐火车回去,包和衣服都在饭厅如果睡觉时候带着肯定会引起怀疑。11点准时关灯,你拿出手机把银行卡里的钱转成定期(取款机只显示活期存款)。正在这时候旁边的小哥提醒你说"早点休息吧"。你答应了一声然后放下了手机。会不会专门安排的这个小哥来监视我,也就是说这个房间不止我一个人装睡!一定是这样,今下午院子里那帮人和这帮人一定是一伙,就算不是一个组织临时找十几个人来帮忙也是没有问题。"啪"一声风扇定时到了,睡觉前看过定时是一个小时所以现在是12点整。吱,有人又拧了一圈定时,下次再停是1点。躺在那里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突然那个小哥手机响了一下。一定是头头们有什么安排或者检查他是否睡着了,真是这样的话,还能跑出去么?是不是要拿他手机看看,思想斗争一番最终还是从他枕头下面摸出他的手机,是个中国特色山寨机有密码,只能看到有条未读短信其他什么看不出来。
感觉过了很久,隔一人的小哥不住的挠痒,旁边小哥频繁的翻身一开始你还避开,后来有个小哥手贴到你身上,你装作翻身压了上去,并没有反应。你快速的用手捂着瞄了一眼手机,十二点三十八,过了好久有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四十四,我告诉自己要等待,机会只有一次,两点才是最佳时机。但是终于还是等不了,再不行动你的心脏就要把胸腔锤破了。你慢慢站起来,膝盖关节啪嗒的响声好像炸弹在心里爆炸。
突然发现饭厅但这房间门没有关,于是摸到了背包,身份证还在,当时是打算待那工作的所以还有个提包,你把提包里的外套掏出来塞背包里,但是背包东西太多拉链拉不上,也不敢用力拉。将背包夹在腋窝摸出了门。摸到鞋,直接把袜子抠出来扔到一边。左脚一蹬就进入了,右脚一蹬没蹬上,你弯腰又试了一下还是没进去,心脏好像要从嘴里吐出来。终于还是穿上了。悄悄摸到大门门闩插着没上锁,你拉了一下没动,脑子里闪过各种警报大响的电影桥段。顾不上那么多了,全力一拉,门闩开了,同时掖下的包也掉在了地上,这时候院子里的狗开始大叫。你一手抓外套一手抓背包,就开始狂奔。一口气跑出去二三百米,后面没动静,才敢回头看,一看什么都看不见,才发现眼镜没戴出来,当然不可能回去拿了,这几天G带着你光钻胡同而且一般不重复,何况是晚上,打开手机导航突然发现火车站不远。先跑着跑着在一个拐角处闪到绿化带里,一方面把睡觉时候穿的白裤子换下来,毕竟黑夜里白裤子目标太大,另一方面确定下后面有没有人。换下裤子继续上路,导航定位非常不给力,根本确定不了到底路对不对。突然看到前面有灯光。是一个烧烤摊子,几个老哥,你问火车站怎么走。老哥看上去喝酒并不多,说前面左拐直走。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菩萨保佑"。拉紧背包继续跑,过了路口就没有路灯了,每次回头总感觉有两三人向你跑来,每次听到后面有汽车声音都感觉头皮一紧。前面有灯光但你根本看不清!又是一家烧烤摊子。老板说前面就是火车站了,果然前面大片的灯光,你竟然找不到那里是入口。满眼都是亮光。等天亮了应该就能看见入口你想,找个隐蔽地方歇一下,一个长椅上面躺个流浪汉,另一个长椅上又是一个流浪汉,两位前辈好像睡的挺香。好歹人家是地头蛇,你只能无奈的去绿化带里松树底下,坐等天亮。
天慢慢亮了,原来车站入口距离你坐的地方还没一百米。进去车站,买了最早的回北京的车票6点发车,总算可以喘口气。你看了看手机四点半。还可以睡一点,可你却一点也睡不着,想了很多,心情很乱,但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恨
你想报案,还是算了,真把G拘留或者怎样也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打电话给G,让他把眼镜和提包送来,终于火车晚点了,G六点十分赶到火车站,你们见了最后一面,没有得意也没有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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