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光斜照进房间时，那株芦荟的花骨朵正以谦卑的姿态俯向大地。
昨日低垂的两个花苞已全然绽放，细长的筒状花冠向下垂落，像一串凝固的露珠。
这让我想起两周前初见花苞时的惊喜——这株被我养了几年的芦荟突然抽穗，青碧的叶片间窜出笔直向上的花茎，却在即将绽放时忽然低头。
昨天浇水时，我带着几分忐忑，是花骨朵不堪负重，还是我照顾不周？
今天一早，最低垂的两朵花苞突然裂开花瓣，露出金红相间的流苏状花蕊。
原来这场谦卑的俯身，是生命绽放的仪式。
就像古希腊哲人苏格拉底在雅典街头躬身询问"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真正的智慧总在谦卑中显现。
植物学家告诉我们，芦荟这种向下开花的特性，是为适应干旱环境进化出的生存智慧。下垂的花朵能形成微型温室，减少水分蒸发，同时引导昆虫顺着花冠攀爬，在传粉过程中完成更精准的授粉。
这让人想起敦煌莫高窟的画师，在幽暗洞窟中匍匐作画，让最璀璨的飞天向着地面生长。
窗台上的芦荟仍在次第开花，每朵新生的花苞都要经历昂首、低垂、绽放的三重蜕变。
道德经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
在这个追逐流量的时代，向上生长的野心往往被误解为成功的唯一路径。
而此刻俯仰在晨光里的芦荟，用它的生存哲学告诉我们：真正的绽放，不需要永远昂首，恰是那恰到好处的低垂，能让花朵绽放得更加芬芳。
人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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