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重重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年的春节跟往年的春节不大一样,格外的不热闹,今天已经是除夕的第二天了,腊冬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冻得鼻粘膜发痛——
掰着手指掐算一下日子,这是我滞留在湖北的一个礼拜了。透着生着橙色油漆的窗户、白色的油栏、透明的玻璃我看了一座城市的孤寂与荒凉——
长长的油柏路交织着羊肠小道,被光拉得瘦长的树影,枝桠上还摇曳着几剪绿叶——绿的鲜明,绿的耀眼,绿的妩媚,生机勃勃!往日的车水马龙变得沉寂而又乏味,空旷得没有一丝人间烟火!只有远处的白色大喇叭在村口声嘶力竭的传达着病毒防控的口号,一遍、两遍、三遍……叫透了整个湖北省大大小小的县城街角旮旯——
一、
2020年1月17日,今天是我动身和朋友去湖北的第一天。19号大概晚上19点左右我们就到达了湖北省荆门市——因为没有抢到要回家的车票,我也没有打算回家过年,再加上朋友是个地道的湖北人,索性就和朋友去湖北,就算旅游了!也算见识见识我国华夏的湖北风光……唉,说来也是可惜,算起来我已经有三个年头,没有回家过年了——
我们是自驾的汽车雪弗莱的,车型还算大。路上我有些晕车,不过好歹不是很严重,凭着清晰的意识,也算得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了——
回到家伯父伯母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专门给我做了个湖北才有的特色小炒——绿豆饼!豆饼的口感很不错,再加上伯母亲自调配的汤汁,那简直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也算得上上级的接风洗尘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在客厅和伯父伯母一嗑唠唠嗑打打小牌……老年人都注重养生,不像年轻人身体硬朗风华正茂,两个老人早早的就休息了!朋友和我是个年轻人,哪能耐得住这寂寞趁在兴头上就跑出去和新朋旧友喝酒去了……也不知道折腾到了多晚才回来睡觉!我和朋友小声在被子里咕哝的时候,我还能清楚地听到伯父那香甜的打鼾声——
二、
2020年1月20日,也许是昨晚的酒的后劲!早上起来头还晕晕沉沉的。
伯父伯母早早的就出去锻炼身体了,听朋友说,伯父自从教师退休以后,就更加的注重身体健康,早上有晨跑和打太极的习惯……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妥妥标配的老年生活么,和朋友打趣道。
早上,吃了大碗面条,就和朋友嗑唠一把游戏——好巧不巧,一个在湖南的老朋友打来了电话。游戏算是挂了机……就和老朋友,悉碎了起来——
老朋友着急又略带得意的口吻说,
“你还在湖北吗?”
“今天早上看新闻了没有?……微博上都热榜了……”
“……”
“武汉……新冠肺炎”
“……”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听得我迷迷糊糊的。直到傍晚,朋友的哥哥在政府上班,偷空打来电话说武汉爆发了新冠肺炎疫情十分严重……都病逝了好几个医务人员……武汉的政府要采取封城措施……说到这里也证实了打电话慰问我的老朋友猜想!我似乎有点着急,害怕……城封就意味着我可能回不去了,短一点还好,时间长了,住在朋友家也是个麻烦!
朋友很快知道了我的心思,随即给我在网上看车次行程,显然映实了我的害怕是必要的。全程停运,票价售空……就这样,我在湖北呆了一个礼拜,顺便和朋友家里人过了一个久违几个年头的春节,年味也不重也没有小时候的味道,方圆十里也是一样——
往后的日子都是千篇一律,睡觉、吃饭、打牌,小区的门都不能出!城里所有的商铺全部关闭以及全国各地的工厂,就连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都是社区指定的工作人员为你送货上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白的发光的天花板,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三、
2020年1月30日,全国的学校都等不到疫情的结束了,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在网上线下授课了!当然,我们的学校也不例外。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说的比较有趣的那就是学习了,当然也有比较乏味的反反复复的健康上报,学校排查、省里排查、填不完的健康申报表……
那郁闷的日子,腥臭的我一刻也不想呆,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只灰雀,禁锢在鸟笼里,注望着铁栅栏外的天空,一刻也不得逃离——
四、
2020年2月9日,这是我滞留在湖北的第29天。
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不能出门的日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不再焦虑,不再苦恼,不再抱怨……我只是偷偷许了个愿望,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偷偷的祝福希望所有的人民安康——
五、
今天我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天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伯母说小区里有政府的人来了。领头的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白色大褂子裹着防护服的医生,全副武装!白色油瓷的救护,大灯泡忽闪忽闪的,渗人的很!
听说小区里有个老头好像不行了——感染上了病毒,说早上起来感觉喉咙严重的不舒服,呼吸困难……小区里的工作人员都吓坏了,小区里的居民都害怕的要死,工作人员赶紧向上级上报情况……上面的领导随即带着防护大褂的医生,火急火燎的就赶来了!现场还做了相当的消毒隔离措施,小区里的人们躲在自家的窗户里,裹着口罩露出颗小小的脑袋在远外观望……
经过一系列的专业检查,有惊无险。医生专家无语地给出了诊断,诊断证明毛衣穿反了……
听到这里我和朋友不厚道的努力憋笑!生怕一张嘴,嘴的米粒喷洒、源源不断的滚出来,滚在桌子上、滚在白瓷墙上、滚在椅子上……
六、
2020年2月24日,今天的天气微微的晴朗了起来,我的心情也有点开心了!
伯母从外面回来说,最近查的松可以去附近透透气,但不得到处瞎转悠!我和朋友憋坏了,第一次踏出大门…~我看到了天空,那是蔚蓝色的;我看到了白云,那是像棉花糖一样软的;我看到了阳光和微风,那是温柔的,金色的!
七、
2020年3月15日,兜兜转转疫情一直都没有好!又是关门在家的日子,这已经是我在湖北第三个月了,算起来也有一阵子了!
“我要回家”,这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是的,没错,我要回家!我希望解封,正常开通交通轨迹运营……朋友这几天也按耐不住了,这么久在家就是失业……想想办法——
晚上19点38分左右,我们从外面拿到了公司的企业复工证明,到社区打好了相应的出行证明,健康证明……
我可能要回家了——
八、
2020年3月18日,早上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我和朋友偷偷溜到乡下去玩,吃了早饭,鱼很新鲜,是我们自己到河里钓的稻花鱼……
下午大概17点左右回到朋友家收拾了行李,晚上八点左右出发,累了一天了,昏昏沉沉的吐出来一些苦水一样的胆汁……中途醒来了几次,也没清醒过个几分钟——
九、
一直到3月21早上,我们到老广东,我和朋友分开后。我就给我的辅导员老师报了假信息先斩后奏,我已经离开湖北了……我现在在广东,我能不能回家——眼里堆满了泪水……
下午我记不得是几点几分了,我在这个没有熟人的城市,孤独而又害怕,应了辅导员的允许,我开始研究返回贵州的交通路线——乘滴滴到深圳机场,在机场草草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肚子里全是胃酸和苦水!
3点14分左右,我成功的登上了飞往贵州的飞机,晚上六点左右到达了贵阳——
十、
2020年3月22日我踩着脚下沾满露水的泥壤,天空中暗暗发光的星星和月亮——我热泪盈眶偷偷躲进被子里哭了好久,我终于回家了!
希望在外乡异国思念母亲的姐妹同胞带着你们最初的希望和眼里的泪水,只因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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