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屈指可数的几段友谊基本都是周年未半而中道失联,于是渐渐品出一些感情似乎确实是需要靠交流来续命的道理。
扒拉手指头一数,目前只剩下一个朋友算是半个特例,今年已经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第八年,可平时我们却并没怎么唠过闲嗑,贫瘠的共同爱好也早已经在六年前就分道扬镳,现在基本只在大喜大悲时才会匆匆上线互相劈头盖脸吐露一番心事,而这种工具型的交流竟然也没有影响到什么交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交情早就浅可见底,乃至于已经无可影响。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园丁几乎零呵护的照料下,我们之间那点交情目前也还是稳稳当当地领着并将继续领着养老保险,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将这份情归纳为友情了——这其实也是我说她算是半个特例的理由。
摊开来讲,当我们之间开始展开所谓的彼此交心时,随之勾着肩搭着背一同登场的往往是鲁迅那句人类悲喜并不相通的名言,聊天框的画面通常是我安慰我的,她倾诉她的,她气得噼啪崩油时,我就假装我是情感热线叶文,我哭得连汤带水时,她亦可以假装她是艺术人生朱军,其实我的连番安慰并没怎么设身处地,而她情绪正上劲儿时,也并不真的需要我的感同身受。
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一种自助式的战略合作交情,好在每每释放完多余的冲动之后,各自也确确实实是感觉到了一些内存的余裕,而在双方都能够自得其乐之后,我们又会自觉自发地回归到一个相对平行的轨迹,她把持着她的边界,我坚守着我的隐私。
偶尔我们也会想念对方,不过平日里,大概还是想不起来这号人的频率多些,上次见面时还是一年前,从寒暄到道别都有些礼貌有些拘谨,但又不完全是因为生疏才变得生分,其实八年前在高中我们就是这么微妙的生分,八年后依旧没变,这既算是我们的默契,也算是我们的模式,由此,我也渐渐地摸索出来了,或许我和她之间最熟的状态就是夹生,更或许,我跟任何人之间最洽当的火候,也就是夹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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