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第一天，重症监护室里看着昏迷的母亲，我沉默许久，那个爱叨叨的母亲，现在因为车祸导致不能自理，昏睡状态下的母亲，尤为苍老，我似乎觉得很陌生，自己感觉还没有长大，母亲就老了，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个风风火火，坚毅的妈妈，而我好像提前进入了中年危机，力求完美的我，工作、生活不能兼顾，身心疲惫！医生说监护时间到，让我离开，而我只是沉默了二十多分钟，握着母亲的手，泪雨横流，我什么都不想说。第二天，母亲意识稍好，能张嘴但声音微弱，我只是告诉母亲大脑没事，肋骨断了十几根，养养就好，其实之前医生说过最重要的胸腔出血，两边积液容易引起并发症，这才是关键，脚趾骨粉碎性骨折已经打上石膏。我握着母亲的手，只说了，一切都会好的。以前的我在母亲面前口无遮拦，叽叽喳喳，突然感觉像受伤的小鹿一样，惊恐的面对这一切意外。第三天，探视时，母亲强烈要求转普通病房，因为呆在ICU里，没有亲人在身旁，没有安全感，我点头，只说一句，问问医生再说。第四天，终四个人抬上床，推着转普通病房，已经没有了恐惧不安，只有坚定的信念，坚持下去，不能倒下，一切还要靠自己挺过去。那天母亲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哦，我没有忘记三十多年生你的时候也是很痛的，我嗯嗯点头。已经没有泪水，只有感动和坚强。第五天，母亲精神状态稍好，可以喝流食，给我母亲予以鼓励，她嫌躺着燥热，老想动，但一动浑身疼，十几根肋骨啊，我看着疼到心里，母亲说妹妹担心，要从外地开车回来，你可以休息一天，不用来医院了，嗯嗯，沉默好像是我的直白。感觉很累，但又说不出来。母亲讲了我们姐弟三个人小时候的事，我听着紧握母亲的手，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亲切，我听着，这样母亲讲下去可能会减少疼痛吧，默久，发现母亲睡去，而我好像被母亲催眠的回到童年，那些温暖的时刻……

      2018.6.9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