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死亡的时候
死者又死了一次。
在潮湿闪耀的犁沟
翻动土壤的尖锐字眼,
装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的有缺口文字
by埃斯普马克

凌晨从睡梦中醒来,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指针刚刚经过三点半。起床喝了一杯放在茶几上的白开水后,再回到被窝里,瞬间睡意全无。黑夜总是漫长而孤独的,望着天花板静静发呆,突然想起了诗人顾城的妙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喜欢的三个现代诗人是北岛、顾城、海子,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这三个人的诗。他们的诗给我的感受不同:北岛的诗让人激情澎湃;海子的诗里有一种让自己积极向上的力量;顾城的诗让我明白,内心要保持一颗童心。
诗歌是令人终生着迷的话题,诗人们敏感多情,易受伤害,诗句里隐藏着的是他们的灵魂。搞文艺的人情感细腻而丰富,对人性和现实看得太深沉,他们追求极致、真爱和自由,多少有些古怪和偏执。生活是真实的也是残酷的,很难做到超然洒脱,所以一些人把自己逼进了死亡的深渊里。
1970年春天,建筑工人赵振开和几个朋友在颐和园划船时,有位朋友在船头朗诵食指的诗,给他以强烈的震撼,随后就开始了写诗。接着赵振开被芒克改了笔名“北岛”,郭路生就是亦癫亦狂的“食指”。被当代诗坛誉为“朦胧诗鼻祖”的“食指”郭路生,他的作品最早的读者里其中就有顾城,可惜的是诗人顾城,一个天才一般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能逃脱俗世的情感禁锢。
粗鄙的世界,最难摆脱的庸常,莫过于为了生存几乎耗尽了力气。这世间的七情六欲会让人痛不欲生,甚至绝望。那个在黑夜里想要寻找光明的顾城自杀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卧轨了,一生穷困潦倒的印象派画家梵高自毙了。
生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也不想把一切弄得太明白。当痛苦变成诗篇,天马行空的诗人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象。诗歌这种东西,在我看来没有好坏,只有喜不喜爱,就像和某个姑娘表白一样,有些人喜欢直截了当的告白,但如果说上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更能表明心意也更有意境。不过,灵魂说得再多,归根结底还是皮囊的事情。
古来圣贤皆寂寞,诗人也是如此。我对北岛近二十年的异域旅居很感兴趣,北岛早在出国之前其实就已听到“梦破碎的声音”了,在他的一些诗句里体现:“烟头忽明忽暗/野猫孤零零的/海很遥远”;“一只迷途的薄公英/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对岸的树林中/掠过一只孤独的野鸽/向我飞来”……好在,北岛几经周折后,从孤独而神秘的状态又渐渐回归了日常的诗意。
以前上学的时候摘抄了好多诗人的诗歌,那个时候不求甚解,也实在想不通那些独具才情的诗人为什么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看来,诗歌不是能轻易说明白的,写诗的人都那么固执,他们把经过眼前的风和雨凝练为诗句的时候,他们的心已然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有些脆弱的诗人不适合活在琐碎的现实中。就像诗人顾城,他是一个任性的沉浸在自己童话里的孩子,读了那么多他的诗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彻底的迷失自己,甚至一点没有预见他杀妻然后自杀的一幕,他的诗意会以惨烈的结束画上句号。
拥有黑色眼睛的诗人,显然也是个普通的俗人,俗世的欲念把他挟持着沉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虚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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